“不惧怕，不逃避，我甘愿沉沦……”
“不做匍匐在死神脚下的傀儡，我不惧死亡……”
宋清川他们只与里面的人一墙之隔，却仿佛透过缝隙看到了另一个癫狂而封闭的世界。
“像另一个地狱，对吗？”余霁低低笑着，竟感受不到丝毫快意。
宋清川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说的没错。他们所一直定义的恐怖组织也好邪教组织也好，却从来没想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分工那么明确的群体。他们有着强大的想象力，创造出一个没有好似社会伦理、没有现代道德的隔离区，他们有最单纯也最夸张的情绪，处在其中的个体慢慢摒弃卑微无能的感受，被激发出残忍、短暂、短暂的力量以至于自杀、杀人。
“他们被洗脑了吗？在胡言乱语什么？”耳麦里的叶深很迷惑。
“只是些经不起逻辑推敲和理性分析的口号。”宋清川看着舞台上好像带着“鬼魅”的群体在一声声口号中爆发出越来越激昂的情绪。
“一群人集合在一起越久，个体之间的差异就越来越小，个体逐渐丧失理性，这时候复杂的推理已经不起作用，就像是被催眠的人进入迷幻状态，大脑活动麻木，变成了自己脊髓神经中受催眠师随意支配的一切无意识活动的奴隶。他们只能接受不断重复的断言，没有任何异议的接受。”
年轻的躯体在一次次“催眠”中爆发了连自己都诧异的惊人力量，毫无愧疚地、冷血地抹杀掉发出异议的人甚至甘愿献身维护自己都不曾细想过的所谓的信条，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紧紧蒙住了他们的心。
场外埋伏的特警和刑警被可怖的场景震撼，久久来传来一句试探性的询问：“是否行动，请指示？”
“现在他们的情绪已经达到最巅峰，现在行动不能保证任何人毫发无伤。”
“那依你说怎么办！”特警队长的不耐烦的质问从耳机里传来，连余霁都抬起头看了宋清川一眼。
“现在正是目标放松警惕的时候，冲进去一网打尽就算圆满完成，你想干什么！？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你猜的不错，我想“唤醒”他们。”
“我们没有接到过这种指令！”特警队长怒不可遏。
“让他试试吧，现场侦查也没发现大规模杀伤武器，实在控制不住局面再冲进去。”叶深的声音不急不躁，确实是相信宋清川有办法。
余霁并不知道宋清川耳机里的交流情况，只紧握着拳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挣脱，被禁锢过的地方有些发胀。
“还在等什么，你们的人不是早就蓄势待发了吗？”余霁探身靠近宋清川，温热的气息洒在宋清川耳边，声音若有若无，缥缈地散乱在空气中。
余霁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把这群被丢下深渊还不自知的可怜虫一举歼灭不是一劳永逸吗？警方终于结案给公众一个交代，而那些还在蠕动的可怜虫就能坚守着所谓的信条直至踏进坟墓，不是双赢吗？
“是吗？”宋清川手上使了一点力道将余霁身体扶正，充满笑意反问了一句，然后就在余霁的错愕中手臂抓着土墙上的凸起，脚下发力，就这么翻身跳进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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