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对着光秃秃的花枝说给离开的人听。
“人来了。”宋清川压着耳麦面色凝重地听完，出声打破这一室寂静。
指挥车内。
“人确实是在解放路口发现的，但那时候他已经出了巷口沿着盛天路走了，我们有理由怀疑嫌疑人手上握着凶器，沿街一路上的人流量很大，不具备实施抓捕的条件，现在已经进了盛天公寓。”
“盛天公寓各入口处通往八号楼的道路都已经清场，沿线安排了人蹲守。”
“特警已就位。”
“别紧张，他不会轻易伤人的。”宋清川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他正带着余霁和林暗往楼下走。
叶深和谢云岑紧盯着实时监控画面中等待已久的目标。
十五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包围圈，他像是个刚放学在外逗留了很久怕被父母骂，所以在楼下迟迟不敢回家的青葱少年。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八号楼前的居民休息区域。
“他没穿鞋。”谢云岑指着画面上踩在鹅卵石上有些不稳的步子。
十五没听到隐在暗处指挥车里的惊呼，他在空无一人的石子路尽头坐下来，伸出手一层一层数着，数到第13层发现灯光亮着时心情好像很好，托着腮笑了。
宋清川一行人躲着一楼楼梯间里没露面，听着耳麦里传来的现场汇报。
“来都来了，不愿意上来看看我吗？傻不傻？”林暗很想去看看他，但是宋清川不让，说是他突然出现会惊动十五。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他说话？”林暗问宋清川。
“在收网了，很快。”宋清川知道休息区附近的埋伏的警察已经一步步靠近。
“*！”耳麦里传来叶深的骂声，“哪来的狗突然窜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孩，怎么做的拦截？”
林暗听清了宋清川耳麦里的情况，竟然趁他不注意，从楼道里冲了出去，隔着单元门看到了孤零零坐在地上的十五。
此时十五被突然窜出来的大狗吓迷瞪了，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还没完，旁边窜出来一个小黑影，是个6岁左右的孩子，手里拖了狗链子跑过来，小腿一蹦一蹦，狗链上拴着铃铛刺耳非常，离十五的位置越来越近。
十五警觉地抬起头，这次，他听到铃声想起的再也不是那段不见天日的时光，他回忆起自己出事前，家里也养了这么一只狗，他也曾拿着狗链在后面追。如果不曾发生那样的变故，如果不曾发生那些事……
“你快走！”十五站起身冲孩子喊，孩子被吓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监视器里听不到十五慌乱的喊叫声，只能看见他突然站了起来，极富有威胁性地面对着孩子。
“快走，再不走你就会被关起来。”孩子不听他的话，十五懊恼不已，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了什么握在手里。
千钧一发。
“砰——”
“不要——”
十五觉得胸口处一痛，他踉跄着走了两步，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坠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咳！”十五咳出一口血，手指曲起，戳着面前抱着自己的人的脸，“我一定是魔怔了，林暗，我看见你了。”
林暗在惊慌失措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是我，我来了，别怕，十五别怕。”
他握住了十五抬起的手，感觉自己的手心被按进了一颗硬邦邦的东西。
“我、没想……”十五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狗，你不会伤害那个孩子的，我都知道。”林暗哽咽出声，不敢看他胸口处汩汩而出的血液，怎么这么多，实在是太多了。
“我想说、说得是，如果我是在、在19岁那年遇见你就好了。”十五不愿意看他落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颤抖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力道，在林暗脸上没轻没重地抹着眼泪。
林暗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落在十五越来越苍白的脸上。他不敢看十五渐渐合上的眼睛，伏在十五身上泣不成声。
“好，好，我答应你，还有什么？”
“还有，最、最后一句，我好爱你。”十五用尽全力地想喊出最后这几个字却只能呼出几个气音，说完生命也被抽光，搭在林暗背上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文镜嘉！”林暗吼出的这三个字没有赶上十五临终的最后一刻，他想让十五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十五的身世，但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染遍了他周身，绝望地哭泣怎么也住不住，周围亮起的红蓝警灯和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吓不退索命的黑白无常，年轻的生命在秋夜中缓缓流逝。
远处，发出致命一击的年轻特警摘了帽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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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文的各位，明天继续，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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