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笑了一下，鼻尖闷闷的，她握了握余霁的手，问道：“不只是这个原因吧？”
“我需要找秦二问点事情，不问清楚我绝对不走。”余霁回答。
“有什么事情比活着还要重要呢？”羲和不解地看着执拗的余霁，余霁也不想多解释。当时他并不会想到两天之后羲和会那么顺利地脱身，自己也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而秦二却落到警察了手中，并且带着浑身的罪孽快速死去。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羲和目光灼灼地盯着余霁，想透过那双比旁人颜色稍浅的瞳孔看清楚他真正的想法，“你还喜欢那个警察吗？”
余霁笑了，这是羲和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余霁笑。苍白的脸色没让面容逊色，眼睫浓密，高挺的鼻梁下淡红色薄唇轻轻抿起，这是一张单看着就能让博爱之人一见钟情的脸，与羲和脑海中赤羽的容貌紧紧重叠在了一起。
那种笑，羲和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就算余霁再也不能跟那个警察在一起，他也能凭着两人的回忆独自度过漫长的岁月。羲和心中震荡不已，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余霁那份深刻而炽热的爱。
她突然伸手在枕头底下抓了一把，东西很小，冰凉凉地被握在手心，手背朝上示意余霁伸出手，余霁照做，张开手接了从羲和掌心中掉落下来的两颗墨黑袖扣。
待余霁看清楚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气直冲鼻腔挤压泪腺，他咬牙忍住还是红了眼眶。余霁不敢说话，怕绷不住情绪，只好把这一份心意紧紧攒在手中，坚守这这份迟到的承诺，过往的甜蜜和欢爱一帧帧掠过，他对宋清川的感情没有消退半分，只增不减。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带着七彩祥云来接你。”羲和允诺。
“这可是你说的。”余霁努力整理好情绪，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哽咽。他把另一枚袖扣放入羲和手中，“这颗你替我拿给他。”还悄悄在后面补了一句“如果他还要的话”。
羲和大概知道他们之间分别的时候有多迫不得已，但是现在她也没办法替宋清川回应他。她手心躺着的那颗袖扣，从余霁那接过来的时候就带着过于炽热的体温，只觉得余霁对这份礼物迟到的珍视实在是宝贵，却不想低头的时候看见袖扣背面的锋利扣钉沾了他的血。
“我怎么会不要呢？”宋清川把那一枚带着点点殷红的袖扣包在手中，似乎想尽可能感受到早就已经散尽的温度，他的五指一寸寸收紧。余霁想从秦二口中得到的大概就是他父母死亡的真相吧，谁知道秦二落在警方手中不久后就死了，而余霁也只能孤身一人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宋清川坐在医疗站走廊的地上，内心痛苦不已，面前正是因为体力不支滑坐在地上的羲和。她配合便衣完成了劫持戏码，却没料到秦樾会过河拆桥地朝她开枪，虽然是打在手臂上并且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但是手术后她也没怎么休息就冲过来找宋清川，交代清楚事情以后强撑的体力就耗得差不多了。
宋清川想扶她却被突然伸出来的手挡掉，他抬头看了一眼，正是那天在活动板房中他注意到的那个男人，也是配合羲和完成劫持脱身戏码的便衣。
羲和脸色苍白，被抱起来的时候疲惫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但那人似乎没听见，抱着羲和往病房里走。
“就只有我们两个被瞒的死死的吗？”叶深在宋清川身边坐下。显然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假装被劫持的便衣，这么说羲和是卧底的事情专案组早就知道了。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专案组为了保证行动内容不被泄露，参与行动的各个警种之间有很大可能都不知道对方的任务和确切的行动目标。
“最后的围剿行动确实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没有人想到最后执行的人会变成余霁。”宋清川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叶深伸手拉他，连块衣角都没碰到，对着宋清川的背影喊道。
“去找七彩祥云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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