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白在窗外喊了句什么,可惜距离太远,他根本听不清。
耳边的声音犹在。
“哱哱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跳。
房贤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冷汗从他的脖子滴进了衬衫里。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踩着那种异常情况的步子。
窗外想方设法进来的姜离白见房贤一动不动发,心里也急了起来。
房贤却只是蹲在那儿,怕得半死。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动?
房贤咬紧牙关,低头往下一看。
“啊!”差点叫出声来,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人”。房贤连忙捂住嘴巴,浑身都好似注了麻药似的,动也动不了。又好像有亿万只蚂蚁在身上来回蠕动,又疼又痒。
为什么自己站不起来呢?
已经十六岁了,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的害怕呢?
——房贤,夜里千万不能出去。
房一孝的嘱咐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了脑子里。
不能出去。
裤脚管里爬进了什么东西……还是热的……
房贤浑身发着颤,机械似地慢慢低下头去,“肠……”那根肠子钻进了自己的裤管里。
“呜……”害怕的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
那肠子在他的小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谁来救救他……谁……
“哇啦”一声。
原来是姜离白找来了花园里的盆栽,砸碎了玻璃。
姜离白也不管窗边的碎玻璃渣子,从窗口爬了进来,见房贤一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抽搐,连忙大喊道,“房贤!房贤!”
房贤只是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它……缠着我…呜呜呜……”
姜离白连忙跑到房贤身边,抱起了瘫软在门上的少年,“什么东西?”
“肠子,那根肠子缠着我的脚。”
姜离白低头,看着房贤的脚边,“什么东西都没啊,你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房贤房贤,你睁开眼看看。”
房贤一听,连忙睁开了眼。
暧昧不明的月光下,自己的脚边果真什么都没有。房贤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处什么东西凑没有。
那……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那茶几里的内脏也是幻觉?
“房贤,你还好么?能站起来么?”姜离白一边看着房贤那张过于苍白的脸,一边把房贤给拉起来,却发现房贤直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房贤摸着自己的脚,突然毫无语气的开口,声音却是颤抖的,“姜律师,能不能麻烦你,开个灯,开关,在你左边的墙上。”
“哦,好。”姜离白站起身,按下了开关,没亮,又按了一下。整个屋子一下子被柔和的橘黄色所照亮。
房贤睁大了眼睛,看着茶几里的东西,突然“饿”得一声吐了起来。
——那不是幻觉。
姜离白报了警,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警察并没有很快赶到现场。
姜离白搀扶着房贤出了门,两个人坐在车里等着警察出现。
房贤惊魂未定,身上搭着姜离白的外套,整张脸毫无血色。
姜离白瞥了眼身边的少年,问了句,“要不要喝水?”
房贤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树林,一语不发。
姜离白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房家老宅。漂亮的小洋房,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夏天残余的枯萎的爬山虎,大厅里的灯亮着,空无一人大开着大门的屋子看上去的确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律师……”房贤突然开了口,也许是刚才喊得太过声嘶力竭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
姜离白侧过头,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怎么了?”那声音是极温柔的。
房贤愣愣看着眼前的姜离白,又或者说,他看到其实是姜离白身后的那栋屋子,“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在我学校附近找间公寓?”
姜离白思考了一下,点头道,“也是,出了这种事情,再住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一个高中生,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太安全。生活起居也没人照顾。”
“我会找人来做饭的。”
姜离白连忙接话,“临时找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现在这个社会坏人这么多……我还是觉得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太好。”
房贤被他说的烦了,“那怎么么办?难道你要我住福利机构?我都十六岁了。”
姜离白见房贤犯急了,连忙安抚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来我那儿住一段日子再考虑之后的事情,毕竟我和你父亲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你父亲的遗嘱里虽然写着要让你一个人住,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来我这里住也是合情合理的。”
房贤一听,稍微有点愣住,“真的可以?”
姜离白摸了摸房贤的头,有些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微笑,“当然了。”姜离白的手没有预想中的温暖,但是让人觉得安心。在此之前,房贤从未觉得眼前的人是这么的亲近。然而此时此刻,房贤觉得姜离白的存在一下子变得清晰而重要起来。
警察在之后的十多分钟内赶到了。
为首的警官见了姜离白和姜离白身边的房贤,立马派了两个人围了上去。
房贤见那群人一个个钻进了那栋熟悉而陌生的屋子,心里没由来的忐忑。总觉得有哪里放不下心,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才出了错。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你么?”拿着笔记本的小警察看着房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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