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然记不得我是怎么回来的了。我并没走到黑塔那里去,血肉的桥越来越窄,最后断掉了,我掉进了血海。醒来以后,躺在自己居所的床上,祝先生坐在床边,守候着我。
罗真从不知道哪儿过来,给我送来了一束橘子色的玫瑰。
我当时立刻就哭了出来。
“我怎么会死呢,傻姑娘。”祝先生一边说一边拢着我的翎冠,给我擦眼泪,指尖微凉:“那种黑箭只有一个人有,他要是想我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窗外阳光明媚,可是祝先生是怎么知道我那可怖又无力的幻梦的?黑箭,死亡,他怎么会知道?这日记我没有给任何人知晓(衣该谢亚除外),罗真又怎么送我橘子玫瑰?他又怎么知道?
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那么,为什么我最后是在此处记日记,而不是与祝先生一同为拯救索贝安而努力,也不是与罗真倾诉衷肠呢。
因为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
阳光下,祝先生与罗真的身影渐渐稀薄,我像是又睡着了,也像是从睡梦里醒了过来。窗外依然是黑的,没有亮光,也没有人陪我,但那束橘子玫瑰却真真切切地插在我床头柜的瓷花瓶里,每一朵都娇俏地盛放着,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我把花瓶里的玫瑰拔起来,不顾花茎上的水珠,把它们一支一支地摆在床上,任由水珠浸湿被子。窗外灯火的光亮透进来,在摊开的玫瑰下投下稀薄的影子。影子渐渐地活动起来,凝成蝴蝶的形状,扑闪翅膀,在影子的世界里飞舞,只有影子,没有本体。
是伊该谢亚。
他围着我一直地飞,好似要我跟着它。我决定跟着他去看看。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大不了便再坏一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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