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劳作的菜园子距离也不远,就在他们这座两层“小豪宅”的后院,唯一伤脑筋的,就是数日阴雨,土地泥泞,一脚踩下去,怕是鞋子都拔不出来。
节目组用心险恶,早早地将镜头架起,就等着看两个毫无农耕经验的大人,如何在小孩子的指挥下出尽洋相。
小何经过魏之宁的“亲自提点”,慢慢也有了点助理的自觉,节目组拍摄的时候不再四处溜达,安安分分地立在一旁等待端茶送水,当然,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开小差玩手机的习惯。
魏之宁换好塑胶鞋戴上皮手套,造型师过来给他进行最后的补妆。
妹子拿出粉刷,笑吟吟道:“眼睛闭一下。”
魏之宁依言照做,上下两扇睫羽落在一起,微微颤动。
视觉关闭,听觉尤为灵敏,妹子似乎回了下头,对身后走过来的人道:“小白等下哦。”
依然是淡淡的回答:“嗯。”
魏之宁闭着眼,感觉对方似乎就站在自己面前,一道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呼吸紧促。
妹子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奇道:“你怎么啦?我是让你闭眼,没让你憋气呀。”
不说还好,她这么明着点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更急了,索性直接睁开了眼。
“哎呀!”妹子粉刷来不及收,直接戳了上去。
魏之宁当即伸手捂住眼睛,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冲破泪腺,太糗了,他想,怎么又是白礼生在的时候?
耳边是妹子愧疚又焦急的声音,魏之宁还要分心去安慰对方,结果胳膊突然又被人擒住,白礼生镇定的声音近在咫尺:“别揉,先闭一会儿。”
“对对对。”妹子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道:“我去拿眼药水。”
“嗯。”白礼生默许了她的建议,这边手仍扶着魏之宁。
小何跑过来,叽里呱啦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白礼生视线仍落在魏之宁身上,对小何道:“他眼睛受伤了,你找下导演,跟他讲晚会再开始。”
“啊?”小何犯难了,苦着脸道:“……我不敢啊,你没看导演今天那脸色,可吓人了,估计还在为你俩请假的事窝火呢。”
白礼生这才转向小何,狭长的凤眸竟将对方盯出了几分毛骨悚然,言简意赅地吐出一句:“你只管去说。”
委委屈屈的小何扭头跑远了。
魏之宁视野被泪水涂得一片模糊,又刺痛难忍,一只手不自觉地搭上对方的胳膊,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白礼生似乎没听清,只看到他嘴唇动了一下,于是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魏之宁重复一遍:“谢谢你了,白礼生。”
耳边一道轻笑,似有难以言喻的情绪掺杂在里面,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然后听见对方说:“不客气。”
虽然白礼生讲了要推迟拍摄,魏之宁这边却不敢任性,缓了大概十多分钟,感觉可以正常地睁眼看清东西,便跟大家说可以开始正式录了。
因为刚流了太多生理性的泪水,导致他这会儿整个眼眶到眼角都红红的,造型师妹子也不敢再妄动,稍微压了点粉上去,遮了些许,却还是能看出来。
梁若涵是个听话的孩子,方才的动静也被他看到了,干活的时候就一直蹲在魏之宁这边帮忙,还时不时担心地往他脸上瞅,一本正经的样子免不得让魏之宁起了逗弄之心。
“你在家也经常做这些活吗?”两人蹲**,不远处的机位正对着一大一小,魏之宁按照剧本的提示,开始跟小朋友对话。
“嗯。”梁若涵点点头,手底下的动作有条不紊:“妹妹太小了,爸爸妈妈又不经常在家。”
剧本的本意是想往煽情那边引,吃不饱穿不暖,苦活累活一人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之类的。
结果却听魏之宁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肯定有很多干活的技巧。”
梁若涵亦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有些羞赧地说:“……是有一些。”
魏之宁笑吟吟地看着他:“有空教教我吧。”
梁若涵更害羞了,支支吾吾道:“这些东西……你们学了也没用处的。”
“总会有用的。”魏之宁话锋一转:“这次你出来,你妹妹应该会很想你吧。”
梁若涵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这么问,点点头小声地说:“嗯。”
魏之宁眨了下眼:“我也有个妹妹。”
梁若涵新奇地看着他,魏之宁笑了笑,继续说:“她比你大了,今年上初中,很任性,总喜欢跟我抬杠,气人得很。”
梁若涵张了张嘴,小孩子词汇量匮乏,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有个妹妹?”一道声音插进来,白礼生走过来挨着他们蹲下,无比自然地插进一大一小的谈心场合,两台摄像头也紧随其后移动过来。
魏之宁目光递过去,笑着说:“是啊。”
白礼生清湛湛的眼睛直直地看回来,顿了顿,才说:“那应该也很好看。”
一个“也”字,让魏之宁心头闪过异样的情绪,猜不透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索性唱起了反调:“哪里好看,疯丫头一个,放人堆里都得找半天那种。”
“也是。”却听白礼生又慢悠悠地接过话:“女孩随爸,男孩随妈。”
“呵……”耳边意外响起一道轻笑,竟还附上了冷意,冰水里浸过似的,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白礼生几分诧异地看着他,就见对方嘴角的讥诮稍纵即逝,半开玩笑道:“没看出来,你挺会聊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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