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卫青!”
这日,卫青打理完车马房的一应活计,收拾好工具,正准备去井里拎桶水,洗洗干净,收工回家,忽听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那日他初进府时,曾刁难过他的两个家丁之一,心中立刻生出几分戒备,答话时也没好气,“干嘛?”
那人却是满面笑容,一副得了多大便宜的样子,“有人找你,在南门外等着呐!”
“找我?”他在平阳,除了娘和姐姐,应该没什么熟人啊?卫青半信半疑的瞟了他一眼,放下水桶,掸掸身上的稻草,径直往门口去。
那人却完全罔顾卫青不想搭理他的意思,一味跟在身后,嬉皮笑脸的没话找话,“哎,哎,卫青老弟,那来找你的是你亲戚吗?”
“——”又没见到人,我怎么知道?卫青沉默着闷头前行。
“肯定是你亲戚,不然叫我们传个话能那么大方——”那人说着,自袖中拿出一串铜钱,哗啦哗啦的把玩着。
“你说什么?!”听他如此说,又看到他手中的铜钱,卫青立马明白找他的人是谁了,甩开他,快步往门口跑去。
“阿青!”看到跑得气喘吁吁,出现在门里的卫青,公孙敖笑着张开双臂。
“你给他们钱了是不是?!”本以为卫青也会兴高采烈地扑过来,不想却是兜头一句气哼哼的质问。
“呃?!”公孙敖被问的一愣,张开的手臂变成尴尬的挠挠头,“是,是啊,他们当差也不容易——”
“你挣军饷就容易啊?!!”卫青很忿忿不平的抓着公孙敖的衣襟,“传个话就讹你那一大串钱,给他们,还不如给我呢!”
“啊?”看他气得好像要哭出来了,公孙敖一阵哭笑不得,“原来你是心疼这个?”
“谁心疼?!我是替你的钱不值!他们得了钱也不会干正经事,就知道赌钱吃酒,要是我——”
“你怎样?”
“我就拿去买米买油,让娘和姐姐们好好饱餐一顿!”
“哦,还真是个正当的用途!好啦,我记下了,可是,不给他们赏钱,我怎么叫你出来啊?”
“这个简单——”卫青拉着公孙敖走到离门几百步远的院墙下,“我推算过了,这堵墙后面就是我家住的屋子,下次你再来,站这儿喊我就是了!”
“那要是你不在呢?”
“反正是每个月初十嘛,我会空出时辰来等你的!”
“好,一言为定!”
“嗯哼!”正说着,二人的谈话被身后传来一声干咳打断。
卫青歪头一看,“啊!公孙贺大哥,你也来了?”
“是啊,我早来了!”公孙贺嘴角抽搐,心说,你俩光顾着你侬我侬,再不出声,还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看见我呢?!接着丢过缰绳给公孙敖,“先上马吧,一直戳在人家院墙外面嘀嘀咕咕的,也不怕被人家当成歹人拿了!”
“大哥说的是,看我光顾说话了——”公孙敖一把将卫青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阿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去吃包子!”卫青想也没想,用力将身子靠进公孙敖怀里。
“好!就去吃包子!”公孙敖笑着一抖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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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公孙贺手撑下巴,看着桌面上一摞摞小山似的空笼屉和笼屉后面还在狼吞虎咽的某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发话了,“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难道堂堂的平阳侯府连顿饭都不管吗?瞧你跟个几辈子没吃的饿鬼似的!!”
“唔,唔——”卫青不满的要反驳,可因为嘴里塞满了包子,只能发出几声愤怒的哼哼。
“哎呀,哥,你再害他噎着,让他好好吃嘛——”公孙敖刚好端着两碟追加的菜品和一碗蛋花汤返回桌边,看到急忙阻止道,又摸下卫青的头,“阿青,你别理他,喜欢就尽力吃,不够还有,要喝汤吗?”
“嗯——”卫青用力直了两下脖儿,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包子都咽下去,笑着接过碗,“谢谢公孙大哥!”
“嗯!嗯!就显你大方,发了饷银也不是这么个造法吧?”公孙贺在一旁不赞同的撇撇嘴。
“什么叫造?”公孙敖不以为然的夹了一大块葱花炒柴鸡蛋到卫青碗里,“我们一个月才难得见阿青一次,请他吃顿饭怎么了?”
“没错,阿青是一个月难得见,这不假——”公孙贺用筷子噗嗤一下扎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可你的军饷也是一个月才发一次吧?”
“唔——”听到这话,卫青兴高采烈的小脸变得有点儿苦,也停了口,“公孙大哥,请我吃饭是不是害你很破费啊?”
“怎么会!你才能吃多少?花不了几个钱的——”公孙敖急忙摸一把卫青的头,让他宽心,瞥见公孙贺那厢动嘴像是还想说什么,立刻狞笑威胁道:“哥你再多嘴,就马上把买珠钗跟我借的钱还来!!”
“你——?!”公孙贺话到嘴边楞被硬生生的给顶了回去,气得用力咬一口包子,暗骂一句,“小人!!”
“我真小人就不借钱给你了!!”公孙敖从他口型里看出骂自己的话,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啊?哈哈,我有说什么吗?吃饭,吃饭!”公孙贺打哈哈欲蒙混过关。
“小人请吃的饭,你老不怕里面有毒啊?!”公孙敖不买账的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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