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一条龙，吃饭K歌喝酒，海底捞挨着KTV，五个人竖着进去，三个人横着出来，沈彦祖和林飞飞至少摇摇晃晃的还能走路，卜瑜年挂在姜渚身上，差不多是被扛出来的。
门口的迎宾小姐见怪不怪，顺便帮他们叫了出租车。
唐璐好不容易才把沈彦祖塞进车后座，犯难地看向姜渚和他身上的人形挂件：“小卜他......”
他们还在商量这三个醉鬼要怎么分配，林飞飞已经自觉地爬上了出租车的副驾驶位置，趴在车窗上目光熠熠地看着他们。
姜渚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甩手回家，唐璐就得照顾三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到时候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卜瑜年，认命般地叹息道：“你把地址发我，我送他回去就行。”
唐璐给他投过来一个感激地眼神，拿出手机把卜瑜年家的位置发给了姜渚：“钥匙在他西装的口袋里，你找找，我先替叫辆车。”
她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迎宾小姐就已经帮他们叫来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卜瑜年塞到后座。
唐璐说：“这么晚了，一会儿你就别回去了，反正小卜家挺大的，住你一个也住的下。”
“嗯。”姜渚应了一声，把卜瑜年推进去一点，和他并肩坐到后排。
唐璐替他关上车门：“那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卜老师的家离学校真的挺远的，这个挺远的程度，大概就是一个位于城市东北方，一个位于西南方那样的区别，横跨了一整个城区。
这个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橘黄色的路灯一直绵延到天际，司机可能是个民谣发烧友，车载广播里一直在放着小众颓废的民谣，姜渚偏头看着窗外，有点昏昏欲睡。
车上的两位乘客，一位睡得不省人事，一位面色不善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两位乘客，果断抛弃了话痨的设定，全程安静如鸡，除了民谣歌手的吉他伴着沙哑的歌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到达目的地之后，姜渚付了车钱，扶着卜瑜年下车，打开手机导航开始寻找卜瑜年家的具体位置。
唐璐担心他半夜三更找不着地方，标注的地点倒是很详细，问了值班保安，半拖半拽，总算是找到了地方，姜渚让卜瑜年靠在墙壁上，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然后他揽着这个醉鬼直挺挺地愣在了大门外面。
“年哥，你是怎么在垃圾堆里生存下来的？”姜渚忍不住问。
回答他的，只有卜瑜年微不可闻的小呼噜声。
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装修布置特别简约，简约得甚至有点敷衍，姜渚把卜瑜年扔到沙发上，收起满地都是的垃圾，又把脏衣服捡起来放到洗衣篮里，试图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单身老男人住的狗窝里寻找出一个杯子，给那位不省人事的醉鬼倒杯水喝。
奈何天不遂人愿，房子空旷，橱柜里也是空空荡荡，锅碗瓢盆一概没有，冰箱更是宛如被洗劫了一般干净，好在碗架最上层还有几袋压缩饼干，可惜全都是过期产品。
姜渚觉得自己都快没脾气了，他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想找一个可以盛水的容器，他已经把要求降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放弃，任由醉鬼自生自灭的时候，姜渚突然瞥见卧室的电脑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他犹豫了一下，走到沙发前，轻轻推了推卜瑜年：“老师？你醒着的吗？我进你卧室拿一下杯子，倒水给你喝。”
卜瑜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得到许可，姜渚走进卧室，拿起那个玻璃杯，却看到电脑桌上的烟灰缸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烟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收拾了一下桌面，把烟蒂倒入垃圾桶，这张电脑桌看起来才整洁了一点。
还说不要抽烟，自个儿的烟瘾比谁都大。
他把卧室和客厅的垃圾打包扔出去，觉得自己就像个打白工的保姆一样，没钱没报酬，怎么想怎么委屈。
倒掉玻璃杯里的隔夜茶，又重新接了一杯温水，姜渚端着水杯走到沙发前，一低头，却对上了卜瑜年带着笑意的眼睛，清醒得灼人，吓得他差点趔趄着摔到地上。
“醒了就起来喝点水，还晕不晕？”姜渚回过神，问道，他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手伸到卜瑜年眼前，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卜瑜年没有回答他，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仿佛这样能看出花儿一样。
他俩跟俩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很久，姜渚率先受不了了，觉得自己跟个酒鬼较劲简直是有病！正打算起身离开，卜瑜年却飞速地撑起上半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人手上的力气很大，喝醉了跟发疯的野牛一样，蛮力惊人，手指卡在姜渚的腕骨上，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恨不得直接把人手腕给捏断一样。
姜渚尝试着掰了两下，压根就掰不动，真是败了，他泄气地坐到地上，盘起双腿，用哄姜桃的语气，换了一种恶心的腔调，耐心道：“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松开，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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