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牛逼，”姜渚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笑了一下，“比我强多了。”
“姜渚，不是这样，”卜瑜年说，“即使给你机会，你也不会动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姜渚皱眉说，“我恨他们。”
“那桃子呢？”卜瑜年看着他的眼睛，诘问道。
桃子也恨他们吗？
姜渚没有回答，摩挲着咖啡灌的缝合处，金属边缘非常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指。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都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院的顶灯坏了一个，忽明忽暗，闪烁不停，电子仪器在凌晨的寂静中“滴答”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卜瑜年突然感觉到肩头一沉，他偏头看了一眼，姜渚埋到他的肩膀上，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地环住了他的腰，姿势别扭地抱着他。
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下胡思乱想不太恰当，但卜瑜年浑身都僵住了，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好像推开不合适，抱住更不合适，他举着双手，一只手上还拿着咖啡，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心上人投怀送抱，自己却手足无措的感觉。
“别动，好吗？”姜渚的声音闷闷的、有点沙哑，“我就靠一会儿。”
卜瑜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他了，他随手把咖啡放到一边，轻轻地拍了拍姜渚的脊背：“总会过去的，早就跟你说了，我可以当那个伸手抓住你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了一声类似呜咽般的啜泣，稍纵即逝，想要仔细听的时候，却又听不到了。
但是卜瑜年知道，姜渚哭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想，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慷慨地将肩膀借给了他。
林飞飞只在病房里眯了一小会儿，半夜心悸，做了一个噩梦，满头冷汗莫名其妙地醒了过来。
她替余一掖了掖被角，打着呵欠走出了病房，姜桃的手术应该已经做完了，唐璐回去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飞飞去护士站找值班医生问了情况，得知姜桃已经转去了重症监护隔离病房，便问清楚具体位置，又上了一层楼，径直往隔离病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林飞飞的心情有些复杂。
卜瑜年也看到她了，林飞飞知情知趣，没有去打扰这两个人，她站在拐角处，拿出手机，给卜瑜年发了一条消息。
林飞飞：认真的？
卜瑜年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一手揽着姜渚，哄小孩儿一样在他的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另一只手点开了手机。
看到林飞飞发来的消息，卜瑜年隔着老远冲她笑了笑。
卜瑜年：嗯。
林飞飞：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
林飞飞：余一都跟我说了。
林飞飞：是因为他跟你以前很像吗？
卜瑜年：不完全是。
林飞飞：抛开年龄和师生关系这两个因素，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你了解他多少？
卜瑜年：比他了解我更多。
林飞飞：我没想到，很吃惊。
卜瑜年：我也没想到，飞飞，我二十八了，已经不算年轻，这些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运气，想要安定真的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我不介意比他付出更多，我把我自己一起压进去也没关系。
林飞飞：值得吗？
卜瑜年：那你为了余一，又值得吗？
林飞飞：那不一样，先不说姜渚还是个孩子，三分钟热度，喜欢不会长久，以后呢？万一桃子没了，他会怎么样？你们要怎么办？
卜瑜年：你想太多了，现在的状况是我在追他，他暂时还没有喜欢我的意思。
舔狗属性一览无余，林飞飞觉得这个问题没办法再聊下去，她收起手机，恶狠狠地瞪了卜瑜年一眼，伸手指了指隔离病房里的姜桃，比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卜瑜年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示意她暂时没有事情，还顺带嫌弃地挥挥手，要赶她走。
算了，由他去折腾吧。
林飞飞生了一会儿闷气，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是在为卜瑜年不值？可是自从当了老师，这狗东西不一直都是一副“割肉喂鹰”“普度众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鬼德行吗？
况且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林飞飞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又看了那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喜欢为人师表请大家收藏：(m.bxwxco.com)为人师表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