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不对吧男朋友？”姜渚笑了笑，用自己的手指紧紧夹住卜瑜年的五指，“叫谁老婆呢？”
卜瑜年被他捏的指节有点疼，但还是没有松开手：“看来咱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点分歧。”
“这个分歧其实可以合理避免，”姜渚说，“我男朋友年纪大了，腰不好，不想让他太操劳，所以耗力气的活儿我来就行。”
卜瑜年懒得继续跟他掰扯这个问题，干脆一笑带过：“可给你能耐的。”他顿了顿，“周末想去什么地方玩吗？”
车里挺暖和，待久了姜渚便有点昏昏欲睡，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递了一个眼神给卜瑜年：“又约会？”
“嘶——”卜瑜年有点牙疼，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我一个老年人都没有抱怨，你个小年轻还敢有意见？！”
姜渚乐了：“所以老年人的约会要做什么？看电影吗？不如去公园里打太极拳？”
“不去，”卜瑜年特别干脆地拒绝道，“公园里那几个老头，打得又不好，还喜欢跑过来指点江山，没意思。”
“哟？”姜渚稀罕地叫道，“您还真去打过太极啊？”
卜瑜年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
姜渚憋着笑，严肃道：“没问题，很养生，挺好的。”
他俩聊得正起劲，突然一道闪电“咔擦”一声劈下来，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天地都给照得亮堂了几分，把两个人都给吓了一跳，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惊雷，暴雨像是憋得不耐烦了，轰轰烈烈，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
大有一番洗天涮地的宏大气势。
“嚯！”卜瑜年从鼻腔里笑出声，“这雨还真是暴雨。”
“你阳台上的衣服遭殃了，”姜渚也跟着笑道，“又得洗一次。”
他那个笑还没有结束，眼角的余光突然透过车窗，看到了人行横道上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又是一个路口红绿灯，卜瑜年的车正好停在第一位，郝望北泰然自若地从人行横道上走过，别的行人都在仓皇奔逃，试图找个地方躲雨，只有他不避不躲，泰然处之，仿佛这场雨就像压根不存在一样。
“北哥还挺哲学。”卜瑜年摸着下巴感叹道，他有点近视，是直到郝望北走过车前，才看到他的。
姜渚莫名其妙地扭过头：“嗯？”
“‘前面也是雨，后面也是雨’这个故事你没听过？”卜瑜年稀奇道。
姜渚面无表情：“没听过，有些人只给好看的小姑娘讲故事，不给我讲。”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像刚才在医院里提到这个问题，脑子里跑火车的那位是狗一样，卜瑜年伸手在姜渚头上薅了一把，十分正人君子地说：“桃子的醋你也吃？”
姜渚无奈地叹口气，跳过了这个问题：“捎北哥一程？”
直行还是红灯，左转的交通信号灯却已经变成了绿色，卜瑜年一打方向盘，把车开上了左道，跟上了郝望北。
“这下着暴雨，他这是要去哪儿？”卜瑜年看着人行道上浑身湿透的郝望北，也不知道是在问姜渚还是在自言自语，“等下，姜哥，一会儿他看到你跟我在一块，胡思乱想怎么办？”
“胡思乱想什么？”姜渚问。
卜瑜年装模作样地害羞了一下：“就胡思乱想咱们的那种关系啊？”
“嗯？”姜渚不解，“咱们不是那种关系？”
卜瑜年正直道：“咱们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了？我连指检都没给你做过。”
“指检是什么？”姜渚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老流氓顿时生出了一点儿愧疚，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出乎意料地没有好为人师一把，扭头摇下车窗，把这辆SUV的车速降低，缓慢地跟到了郝望北的旁边。
他冲着窗外的落汤鸡郝望北嗷了一嗓子：“北哥！这儿！”
“轰隆隆”的雷声和瓢泼大雨的巨大动静里，郝望北缓缓地转过头，看到卜瑜年，还有点惊讶：“卜总？你怎么在这儿？”
事实证明，放一只落汤鸡上车，真的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这辆SUV的车后座算是彻底遭了秧，听着“啪嗒啪嗒”的滴水声，卜瑜年沧桑而贫穷地叹了口气。
姜渚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干净的毛巾扔给郝望北：“你这个周不是不回家吗？”
“是啊，”郝望北用毛巾使劲擦着他那头浓密的黑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妈在外地，让我去解决一下。”
这个话题避重就轻，不好再继续下去，于是卜瑜年适时地插了句嘴：“吃饭没？一起去吃？”
“不去了，你们去吧。”难得平时提到吃的就热情得跟只哈士奇一样的郝望北居然拒绝了，他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卜瑜年和姜渚也不好问什么。
而且到现在为止，郝望北居然都没有好奇为什么姜渚为什么会和卜瑜年在一起。
如果是徐淼那个神经大条的二缺也就算了，郝望北这种八卦的gay里gay气的钢铁直男竟然是这种反应，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了。
车里面沉默了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卜瑜年觉得自己身为班主任还是问一问的比较好，关心一下自己班的学生表示表示，不然老显得有点不务正业，不大负责。
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到郝望北突然说：“年哥，那个沈警官是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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