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是个闲适的地界儿，解雨臣这种被吴邪等人称之土豪的人却未必真有多少心气儿去享受老北京的一碗面茶。今日天暖了些，难得还是个大晴天，解雨臣骑着自行车在胡同里转，偶尔见到几个旅游的也都是匆匆避过。他在北京待了不短的时间，偶尔也有自己骑车到处闲逛的时候，但今天来的地方却不熟。他转了几个弯，完全迷路了，拿出手机看着导航的方向，又有些定位偏差。他想不出怎么办，把脸上的墨镜摘了挂在胸口，开始由着性子瞎转。
这地方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公交也就几站的距离。他之前从没来过，毕竟商业区，人多眼杂也没什么正经可看的东西。先前陪吴邪游玩的时候倒是来过，甚至在某处吴邪觉得好看还拉他自拍。想到这解雨臣突然有了眉目，翻出相册一页页找，找到个傻傻对着镜头的笑脸，里面的自己倒还好看，只是一脸无奈朝人翻了个白眼。
他很快便找到了照片里的地方。朱漆院门没换，也没像旁边住户似的在里头安上一层防盗，也不知是屋主真的没什么可偷还是大意。解雨臣推门进去，才开门就闻到一股酸苦的味道，像是什么树叶发酵似的。他把自行车拖进来，回身关了院门，越过照壁后面只有一个正厅看着像打理过的。他撂下车收了手机，还没撩门帘就听里面有人咳嗽。门帘撩开药味更浓。解雨臣捂着鼻子，屋里太黑，他只能看见有个人在屋里床上躺着。
他悄声往屋里走。屋里没什么摆设，一桌一椅，连个电视都没有。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看着已经凉了，味道却还浓重着。北京早春还是冷，显然这屋子的供暖还没跟上，踏进来就阴冷阴冷的。他们这些常年下地的人关节都不好，老了都要得病，于是解雨臣的屋子常年地热，生怕一点不舒服。他走进来寒气就顺着脚心往上爬，走到床边的时候，心就凉透了。
“你躲着我，就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床上的人没反应，还是侧躺着不断地咳。解雨臣坐到他床边，手伸进被子里也是凉的。他好像终于意识到有人来了，于是皱皱眉，唤了声：
“苏万？”
解雨臣终于知道先找到他的人是谁。那日张起灵来过之后他去找了医生，彻底治愈了自己的焦虑和失眠，之所以能这么快是因为这不是心病，诱因据说是某种神经毒素，代谢缓慢，可以长达数月之久。他头脑清醒之后便认真着人去查，很快便找到了吴邪的踪迹。
他买了来北京的火车票，竟真的就一直留在北京。
吴邪突然在床上咳得厉害，扒着床沿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他脑门上都是汗，呼吸声渐渐变得尖细。解雨臣慌了，抓着吴邪的手把人翻过来对着床沿拍背。吴邪咳了好大一口血出来，趴在床沿上捏了捏他的手，叹了口气。
“小花……”
“你来的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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