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仰着脸儿漫不经心:“我想做就能做。”
迟重从鼻子里擤出了一个湿漉漉的音节:“吹,等你能耐了带我也做一个国奖。”
全唐在座位里窝起来,也听不下去学长介绍的个人简历。
“叭叭叭叭的,磨磨唧唧。不是说这人是吹唢呐的吗,吹一个我听。”全唐感到厌烦。
迟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这个语气,人家爱情美满你就不顺心了。”
迟重太懂他了,懂得全唐想要骂他自作聪明都不好意思开口。
他翻了个白眼,接着起身噔噔噔就走:“回来带西瓜给我。”
也不管班委要点名查勤,他径直离开。
场馆外还有很多小摊子,为里面那些优秀毕业生发放应援物的。
花花绿绿的荧光棒,全唐看了一眼,大多相似的微笑印在徽章上,他嗤之以鼻。有一个摊子不太一样,上头画了一尾亮闪闪的鱼。
哦,那个爱情美满的学长。全唐酸溜溜地想。
台上的学长已经有性生活了吧。全唐顺着教学楼后面的路一边走一边踢石头,心里一阵一阵犯嘀咕。
如果夏天没有性和梦,夏天就没有意义,就只是加速腐烂和变臭的季节。
这漫长的夏季没有性和胴体全唐怀疑自己的身体里会长满鼻涕和霉菌。
因为久久得不到老师的垂怜他的皮肤和大脑都坏了,脸上的脓包和脑袋里的肿瘤一起流脓。
这种病怎么办呢?
——一切都能解决,他也能青春永驻,只要老师愿意给他一点甜头吃。
伯鱼肯定有性生活了,全唐愤愤不平地想,他和他男朋友也和他知道的圈子里的别人不一样。
毕竟他们俩直接出现在了平凡的日常,几乎就注定了这两个人是一段稳定和长久的关系。
这原本就意味着在谈恋爱的这三年时间里这两杆年轻的枪无数次抵在一起。
两具肉体、两双嘴唇、一个未来。
全唐眼睛都要红死了。
而且又是艺术上的伴侣,太可恨。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也。”全唐小声嘟囔。
年轻人就是一直处于**状态的生物,不论男女。光是想想曲潮沅的吻全唐都要硬得难以直立行走。
在情侣一对对的情人坡后面**实在是十分猥琐,全唐只好一路小跑回宿舍冲澡去了。
迟重大约要到十点多才能把他的西瓜带回来,全唐便把宿舍的灯都关了在网上刷cult片来看。
很快他就沉浸在粗俗又做作的行事风格里,迟重打开门时就看到屏幕上映着粉红色的恶劣光芒,全唐蹲在转椅里双手托腮。
一声血肉模糊的呻吟从电脑里幽幽传出,迟重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这样酷热的六月初感到了冰手指摸到身体的感觉。
“你也稍微注意一点,我们毕竟是大晚上——”
人的肢体像章鱼触手一样在空中没有骨头似地摇晃起来,脏器如血雨噼里啪啦浇了一地。
迟重的眉毛瞬间就飞到了额头上方。
“今晚你要是再梦到了曲潮沅,我告诉你,曲潮沅也会像章鱼那样。”迟重说。
全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臂像长岔了的树枝一样伸过来:“钱转给你,瓜。”
迟重把半个西瓜递给他。
看了这么久cult片了,怎么还是会想到曲潮沅。恶心的画面和激烈的动作也没能把曲潮沅的静态微笑赶走。
他有些微微的着急,为了这份毫无进展的爱恋。
桑葚会下市,车厘子也会下市,西瓜上市,但又太甜,会吃到上火。心里的喜欢憋着憋着就变苦了,以后每个星期五的上午,他都会怀着当初没有坦白的惆怅懊恼。
全唐不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遗憾里不能自拔,他要靠近曲潮沅一些、再靠近一些。
他不想,自己在梧桐和柳树的飞絮和漫长的咳嗽里等待了这许久的夏天就像曝光过度的照片一样索然无味。
掏空了半边西瓜后,全唐从抽屉里拿出软糖,又去迟重书桌里藏的小冰箱拿了一罐可乐,把彩色的凝胶类糖果倒进西瓜里,咕嗵咕嗵放了半听可乐,坐回去点新的电影。
上一部片子的评论他已经想得七七八八,等待二刷完善想法。
新的片子他挑选了一部轻松浪漫的爱情喜剧,评分不高不低,足够打发时间、愉悦心情、又不至于被愚蠢的编剧和情节伤到理智。
这类电影的存在因其没有意义而变得十分有意义。
事实上全唐不喜欢爱情电影,生活中类似经验的缺失让他难以感同身受,在他所看两千多部影片中,他总是偏心地把爱情电影放置在食物链的最底端。
全唐裹着空调被戴耳机看电影,迟重窝在椅子里和兄弟打游戏,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小时,随后全唐耳机一摔一阵风一样刮进了厕所。
一阵惊天动地的冲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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