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变的。”
刚入学那会，作为年纪最小的学员，柏毅对韩朵朵一直很照顾，如果学业上有不懂的，或者生活不便，柏毅都会提前给韩朵朵准备好资料，那些东西韩朵朵都还留着，或许是记得这些，所以柏毅让韩朵朵和卢琼接触时，她本想拒绝，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最开始他只是让我们认识，然后让我多和卢琼练习，后来如果我有事不能去，他就会发火，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因为这事韩朵朵也哭过，可她没法告诉刘启，对方在军队里也不过是个新兵，柏毅的姐姐也就是卢琼的母亲那边，裙带关系太高，韩朵朵不想让刘启给自己出头，她怕这个头出了后，刘启想要做的事，就一辈子也完成不了了。
“没事的，既然刘启说不是他做的，那就不会有事的。”
拍着韩朵朵的肩膀，李一一心里也沉得厉害，就算对方是猝死，恐怕向导公会那些人也会拿这事做文章，但总要先脱下过失杀人这点才行。
在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走廊尽头一个女人带着个少年跑了过来，李一一认得后面那个，就是和韩朵朵一起的哨兵学员卢琼，听对方喊人的口气，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妈妈了。
“你个扫把星！缠着我儿子不说还带来那么个腌臜的哥哥，他杀了人是要偿命的！”素着张脸，咬牙切齿地指着韩朵朵，本来就没抬头的女孩又缩紧了一点，李一一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卢琼，少年一句话也没辩白，按理说如果是柏毅让韩朵朵必须接触卢琼的，那这小子没可能不知道。
“我哥没杀人！你凭什么让他偿命！”
“凭什么？！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哥打了我弟弟！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你是疯狗吗！现在事情还没出来你就咬死我哥要干嘛！卢琼你说话！如果不是柏毅要我和你练习谁会去见你！你个没胆子的废物你们一家都是王八蛋！”
站起身指着卢琼的母亲就是一通骂，韩朵朵和刘启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怕刘启惹上麻烦，韩朵朵也不至于忍到现在，这会刘启被抓了，卢琼还在那装样，她一开始就看不上这个眼高于顶的臭小子。
“你个没家教的死丫头！你骂谁疯狗呢！”
“谁汪汪叫我骂的就是谁！”
坐在椅子上扯都扯不住韩朵朵，李一一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女人骂街的能力，韩朵朵这才多大啊，骂起人来都不带喘气的。
“柏夫人，与其在这吵架，不如带你儿子去看看医生吧，他这样子，绝对是被污染了。”
之前李一一没能近距离地接触到卢琼，所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对方的精神体如此不稳，都透着股怪味了，难道身边的人都没看出来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被污染！”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最好赶快带他去看看，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地下城，哨兵学员也会接触点低级的怪兽，虽然被污染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你儿子看上去已经快要不行了。”这话李一一倒不是诓人的，按理说哨兵学员十几年都不一定会出一个被污染的，怎么卢琼就这么倒霉撞上了呢，而且在自己指出他被污染的时候，那少年眼睛闪了闪，似乎是知道的。
“他舅舅就是高级向导，他们每天都会见面！他难道看不出自己侄子被污染了吗，要你这个家伙在这说三道四的！”
“柏毅是不是因为健康问题而猝死我们还不知道，但真正高级的导师可都不会在学校里久驻的，你弟弟是不是高级向导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他能解决的了为什么没救你儿子！李一一可是特级向导，他为什么要骗你！等你儿子过了污染的红线你就等着他被枪毙吧！”
一听要死，卢琼马上腿软了，拉着柏夫人眼泪都下来了，可见对方的确知道这事，但哨兵学员又没有检测装置，自己其实很难发现，那必然是有人告诉过他。
虽然脸上还是透着不信任，但柏夫人好歹还是在乎儿子的，拉着人离开后，韩朵朵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噗通坐下不肯动了。
入夜后，韩子昂出任务回来，这次柏夫人没有出现，到是柏家的老头老太太还有一堆亲戚都快将警局给围了，看样子要是验尸结果不满意，他们可能就要坐门口哭草菅人命了。
到了第二天，李一一熬了一夜没合眼，眼球上红彤彤的血丝看上去吓人得厉害，韩朵朵回家拿了点吃的和眼药水，等负责的调查员来了，手里拿着验尸报告开始读时，李一一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柏毅死于脑损伤，是剧烈撞击所致。
韩子昂站在一旁身子一歪就要昏倒，韩朵朵揪着衣服，小脸煞白地说不出话来，事情还是向着她最害怕的方向发展了。
取下眼镜捏了捏发涩的鼻骨，耳膜上轰隆隆的响声让李一一胃里反酸得厉害，捏着衣角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等卡在喉咙口的疼痛被咽下，李一一才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要求解剖柏毅的大脑。”
“可是我们已经检查过全身了，除了脑损伤没有别的病症和伤口。”拿着报告的调查员也没明白李一一这句话里的意思，解剖时肯定是每个内脏都取出化验过了，大脑也做个CT扫描，现在再要求解剖大脑不是无理取闹吗，难道要像切豆腐一样都切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