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位置是徐轻执选的,江卷卷说,今天晚上她陪着跨年,当然是徐轻执想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
徐轻执带着江卷卷去了租界的一处洋房,在顶楼处,是玻璃房,能看见江边零星的灯光,还有停泊在岸边的画舫酒楼。
能看见外景,不过房间里倒是很暖和,壁炉有烧得很旺,整间屋子都是暖融融的。
可能是因为跨年,好些人今晚都没有出来,在顶层的饭店也就坐着零零散散的两三桌人。
徐轻执照旧替江卷卷拉开了椅子,这才坐下,“很安静吧这里?不过等会儿到午夜的时候,江边会有烟火,很漂亮的。”
江卷卷诧异于她知道的还不少,“以前来过吗?”
她没有说自己心里其实是在好奇从前徐轻执是跟谁一块儿来的。
这样的地方,可不像是一般的朋友会在这里聚会。
也不知道徐轻执到底有没有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深意,反正现在从徐轻执脸上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回答也是一板一眼,不像是有任何隐瞒。
“嗯,我跟母亲一块儿过来的。她有的时候心情不好,没在家里,我上这儿来,差不多都能找到她。”
徐轻执缓缓开口说。
江卷卷没料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抱歉……”
徐轻执笑了笑,坐在对面的她忽然一下前倾着身子,凑近江卷卷,眼底带着几分狭促和揶揄:“卷卷,你是不是刚才在想我可有带着别人来过?”
忽然这么一下被徐轻执一点都不客气地揭穿心里的想法,江卷卷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忽然升起来的温度。
她别过脸,可是就算是转过去,她也能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人的灼灼的目光,像是能瞬间将她燃烧了一样。
“徐轻执!”她有点咬牙切齿,难得会在人前出现这样因为气急败坏而微微拉高了音量的时候。
徐轻执又恢复了值钱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对面的江卷卷微红的侧脸,她心情忽然一下好了很多。是这段时间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嗯,我在。”
江卷卷:“……你是无赖吗!”
徐轻执:“当无赖你就不会赶我走吗?那我就是了。”
江卷卷:“……不要脸了!”
徐轻执还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看着江卷卷,对方现在根本就不敢主动看她一眼。那样子,好似对上她的目光,就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样。徐轻执笑了,从前她可能是真不懂,或者从前江卷卷可能对自己这没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江卷卷这样子,她说不是心虚,可能江卷卷自己都不会相信。
为什么不看她的眼睛?
徐轻执轻笑出声,“嗯,那今晚就暂时不要吧。”
江卷卷:“……”
这一次就真找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拿来骂人的话了。
徐轻执逗了她一会儿,很快放过了她。
“等会儿时间还早,你想去做什么?”
江卷卷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回过神来,听见徐轻执这话,哼笑一声:“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回家了,各回各家。”最后补充了一句,江卷卷一字一顿说,好像这样讲话就能扳回一局似的。
“那可不行。”徐轻执拖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因为脸色微微发红而变得更加明艳动人的姑娘,“你说了,你今天要陪我跨年,江老师,你不能言而无信呢!”
江卷卷:“!!!”
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徐轻执会这么能言善辩?
戳着盘子里的鹅肝,江卷卷心里觉得有点复杂。
说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那种莫名的有被吸引还觉得心情很好这是什么感觉,她真有点迷茫了。
好像看起来,她似乎真还很喜欢跟这样的徐轻执坐在一起,哪怕是,就这样讲话,也挺……让人觉得开心。
听见她叫自己江老师会脸红,听见她那么厚脸皮地让自己陪着她过完今夜,她也会有莫名小开心。江卷卷觉得自己真是着魔,忍不住想要放任这种感情。
徐轻执见她久久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眼她的神情,见后者宛如愣怔了一般,徐轻执伸手在江卷卷眼前晃了晃,低声还带着点担忧:“怎么了?”
再没了玩世不恭,只剩下担心。
江卷卷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事,等会儿你准备去哪儿?”
现在时间还很早。
徐轻执:“不知道,随你,你想去哪儿?”
江卷卷是有个地方想带徐轻执去的,“那等会儿就去新百货逛逛?”
徐轻执:“行。”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虽然现在人少,但是该有的情调却都有。徐轻执叫来了在餐厅演奏的小提琴手,请人为江卷卷拉奏了一曲。
江卷卷还有点不好意思,徐轻执却始终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顿饭结束后,江卷卷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失过。
徐轻执的花样太多,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在离开前,江卷卷和徐轻执还收到了一张照片。
徐轻执请人过来弹奏是要花钱的,而这张照片,算是餐厅赠送的。是那位年轻的绅士站在她们旁边拉奏时,服务生拿着傻瓜相机拍摄的。
虽然只是一张底片胶卷,不过江卷卷还是能看出来个大概。
徐轻执在望着她,在这张照片里。
事实上是今晚的这顿饭大多数的时间,徐轻执都有在看着自己。
那种全心全意的关注,和自己站在讲台上被下面的学生看着的感觉是不同的。而她现在也知道,徐轻执本来对她就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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