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置身在一片薰衣草田里，漫山遍野都是薰衣草香，他从来没觉得洗衣液的味道有这么好闻。
“你把我的香水拿走干什么？”钟休把盖在他脸上的衣服拿开。
抱走被子之前，郝艾顺走了钟休放在床头柜上的香水。
狂恋苦艾是很好的睡眠香，除了钟休的怀抱，也就只有这个能让郝艾觉得安心并且很快入睡，胜过任何助眠药。
“我乐意！”郝艾坐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愤愤不平地把香水瓶子从睡裤里掏出来摆回原位，“谁让你跟我说话的？不是不搭理我吗？”
“懒得管你。”钟休丢下这句话就又出去了。
郝艾秒怂，连忙站起身，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你当然得管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我错了我错了！”
“毛病，谁稀罕管你。”钟休扳掉郝艾攀到自己腰上的手，往厨房走，郝艾赶紧跟在他后面。
餐桌上放着两份卤肉饭，是附近那家店里的招牌饭，郝艾好久都没吃过了。饭还冒着热气，香味萦绕在整个屋子里。郝艾顿时觉得有点胃疼，他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一点东西。
“不稀罕你干嘛还买两份饭啊？”郝艾笑弯了眼睛，他这人的确给个杆就能顺着往上爬。
“喂狗。”钟休冷冷地说。
郝艾又搂住他，试图用撒娇解决问题，“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郝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好了，没生气，你先吃饭。”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钟休有情绪，郝艾总能第一时间意识到，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认错。郝艾说话有时候的确不过大脑，他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这样毫无防备，钟休已经习惯了，但钟休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干涉了郝艾太多。他就是想知道有关郝艾的事，过往任何。
吃完了饭，郝艾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我最爱你了。”
“我想听的是这个？”钟休坐在他旁边，视线凉凉地落在眼前的报告单上。
郝艾飞速保证道：“我发誓没有下次了，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提前跟你说！”
“那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病吗？”钟休的目光依然锁在那几行诊断结果上。
不过是常见的骨科病，但他还是觉得眼前的白纸黑字异常灼人，刺得眼睛发痛。
“没吧……”郝艾认真想了一下，决定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前年崴过一次脚。”
钟休盯着他。
“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老失眠，不过早就好了！”
“还有——”郝艾拉长音说。
“还有？”
“我觉得吧，我腰疼这事儿，你也有一定的责任，”郝艾控诉道，“我喊腰疼的时候你都没管过！”
“……行，怪我，那我以后克制一点。”钟休忍住了把他丢出门的冲动。
医院人满为患，上午检查，下午才能取结果，但钟休的同事刚好认识这里的医生，省去了排队的麻烦。
“年纪轻轻的就腰椎间盘突出，可真行。”钟休从骨科诊室出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看。
“不年轻了不年轻了。”郝艾说。
“二十多岁，不年轻？”钟休转头问。
“年轻年轻！”郝艾从几天前开始就暗下决心，以后再跟钟休反着来自己就是狗。
“趁着今天有空，要不你直接做个体检吧？”钟休说。
郝艾的作息一直不太规律，做事也比较拖延，经常熬夜剪视频，一拖好几天。钟休说过一两次他总是嘴上答应着，但根本不听，后来钟休干脆陪他熬夜，他什么时候剪完视频钟休什么时候睡，于是郝艾便不敢再熬夜了，在钟休的定时督促下，他早睡早起，工作高效，三餐也都有按时吃。但钟休还是不放心。
郝艾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他以前没有这种意识，最近才觉得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事：“嗯，你也做吧？”
“你忘了？学校每年都会组织教职工体检，今年已经查过了。”钟休说。
“是啊，我忘了这茬。”郝艾恍然想起来这回事，笑着说。
两人下楼，路过医院的吸烟区，这里是一条连廊通道，灰色的烟打着圈盘旋到空中，转瞬消散，有风带着一阵烟雾扑到面前，呼吸变沉闷，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郝艾呛了一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他看着眼前没散尽的烟雾，若有所思地问钟休：“你现在是不是不抽烟了？”
“嗯，不抽了。”钟休说。
一走出门诊楼，郝艾马上大声说：“骗人！你昨晚就抽了，我只是没揭穿你罢了！”
“鼻子挺灵，”钟休说，“我以后真的不抽了。”
“我也保证。”
做完体检从医院回来之后，郝艾就跟钟休商量着要回一趟郑川，他预约了医馆里手法精湛的按摩技师，准备好好地按一下腰，以前这位技师给姥姥按摩过腿。
他回郑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姥姥的祭日要到了。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按摩而特意回去一趟。
钟休说要陪他一起去。
“你实验室里最近不忙？”郝艾问。
“哪个更重要你心里没数是吗？”钟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郝艾小声说：“干嘛还这么凶啊。”但心里还是开心得冒泡。
医馆的按摩技师是一位瘦小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和蔼。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没干过重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贵得不得了，偏偏还一身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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