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虎知道,傻大个在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回头对徐来献上飞吻,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是对他的第二次警告——小伙子,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
感激归感激,但傻大个说得对,一码归一码,傻大个还是他孙小虎的头号情敌。
小虎买来了傻大个开出的书单,一头扎进了神奇的数学海洋。
这个自三年级以来爆发出第二波“学不好习誓不为人”这样的偏执的孙小虎,惊呆了父母,惊呆了同学,也惊呆了所有老师。午休打篮球的没了他,课后撸串打电动的没了他,甚至课间休息,也永远只能看到他坐在座位上低头解题的身影——这个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思考时左手托腮的淡定姿势自然迷倒了一片花痴的女生。
期末的家长会上,面对老师“孙思凌真的是我在二中见过的最自觉上进的学生”这样最高级别的赞誉,孙妈妈不由笑着回答“有一个他特别崇拜的四中哥哥就是他的榜样”。
若是孙小虎听到这样的评价,想必会黑着脸拼命驳斥一番——谁会去崇拜一个傻大个?能让男人奋发图强的,当然还是爱情。
学到用时方知浅——当小虎抓紧一切时间一边完成作业,一边自学高中数学课程和奥数蓝皮书时,他已经甚少再有多余的精力抬头望向窗外,关注傻大个是否和徐来一同出现在了回家的路上。
一整个寒假的悬梁刺股,孙小虎对于数学的认识也脱胎换骨——他不仅如饥似渴地看完了傻大个推荐的四本书,还额外做完了同系列的另外两本教材。这时,寒假报的数学竞赛思维入门培训班里所涉及的基本概念和知识对于小虎已然有如探囊取物。
可问题也在不断累积。
而这些问题,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显然只有那个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领他进门的傻大个。
从决定学竞赛的那一天,小虎就在密切关注与数学竞赛有关的一切新闻——因此,他知道傻大个进入了60人的国家集训队。尽管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尽管不确定正在紧张备战集训队考试的傻大个是否会愿意回应,小虎还是忍不住从徐来那里要来了傻大个的微信。
出乎小虎的意料,傻大个不仅回复了他,甚至回复得很快,只有四个字。
“确定要学?”
“确定”。
孙小虎在四中门口的咖啡厅和已经很久未见的傻大个面对面坐定时,距离傻大个要去武汉参加的国家集训队比赛只剩3天时间——硬说不感激是绝对不可能的。
傻大个没有一句废话地直入主题,先是了解了小虎的自学情况,接着翻了翻小虎整理好的笔记,又耐心地解答了小虎的问题。
小虎自知时间有限,一分钟不敢耽误地将傻大个三言两语指出的重点与解题思路简短记在笔记上,正龙飞凤舞地写着字——
“我下周都在武汉比赛,不在学校,下下周你要来听集训么?”依旧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淡定语气。
孙小虎停下了笔,一时愣在了原地。
“要来的话,周一四点半校门口见。”傻大个不知何时重新靠回了沙发椅背上,双手环胸,眸光平稳。
孙小虎还来不及有所表示。
“哦,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傻大个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眸中重新浮现了很久之前那种看傻子的清浅而戏谑的笑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慢悠悠补充道,“我还要陪女朋友吃饭。”
只有男人才懂男人——孙小虎隐隐感觉到,傻大个主动约他出来,就是为了当面挑衅这最后一句话。擦!
孙小虎第一次心怀忐忑地跟着傻大个踏进四中竞赛集训的教室时,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
“卧槽!任清风你丫飘了吧?”
“是老祁年老色衰了还是许爱妃折腾不出新花样了?”
“徐小妹知道你这么浪吗?”
教室里此起彼伏不怀好意的怪叫让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小虎一阵哆嗦。
“我和老师打过招呼了,你找位子坐,”傻大个倒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熟视无睹地对着小虎示意,“有不懂的问题随便问他们。”
似乎有人吹起了轻快的口哨,有人默默拍起了手叫好。
“任学长,这到底是谁啊?”一个比明显那些呜嗷喊叫的人年轻一些的学弟带着好奇开口。
“邻居,”傻大个依旧无比淡定,果真带几分学长的威严,“我看挺有天赋的,让他来参加集训试试看。”
“任学长,那你今天还集训吗?”另一个学弟也带着好奇问道。
“哦,我就不了,”傻大个对着小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陪女朋友吃饭。”
在一片更加疯狂的嘘声和一阵粉笔头雨中,心情复杂的孙小虎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想要在数学竞赛的道路上出人头地,他不得不忍辱负重,砥砺前行。
“辱”和“重”,同时来自于那个他曾经以为是真傻的傻大个。
孙小虎再也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集训,也迅速结识了很多四中的同龄人。
四中的小伙子也非常愿意和小虎打成一片——
其一,正如他们无比敬重的任学长所判断,小虎聪明又勤奋,几个人在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道路上步调一致。
其二,因为孙小虎的存在,他们同样无比敬重的漂亮嫂子偶尔会满脸姨母笑地出现在教室门口,送来些巧克力或零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