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楼下,随便要了些吃的和一桶热水让小二等会一起端上来。转身的时候,瞄到手里的几包要,又顺手把一锭银子和一包药给那小二,叫小二连同药也煎了。
她盯着怀里的小东西,皱紧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终是在小家伙拿着她的头发在小手里把玩的时候忍不住,在走上楼梯时停顿住,问道。
“小家伙,你爹爹到底有多久没给你沐浴或者擦身子了,怎么身上的味道这么难闻啊?”
她俯下头,凑近小家伙的头发处闻了一下,立刻捂着鼻子,挪开脸。瞅着小家伙。
她还真不敢相信,这小孩身上的味道比她这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还臭。真的需要好好洗洗了。她捏了捏小家伙脸上同样是黑黑的小脸。那药铺的掌柜说小鬼像她,那掌柜像的意思应该不止是脸型像,连这脸的颜色也像她吧。
小家伙还揪着她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把头发揪在一只软软的小手里,然后轻轻一扯,那束头发便轻而易举,飘飘然地离开了她的头颅,稳稳地落在那小手里。
她抿着嘴,本来柔和的眼神瞬间阴寒。掰开小家伙的手,把自己的那束发放入袖子里。
她抱着小孩回房的时候,男人还没醒过来,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素白的手臂在睡梦中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放在床沿边。
她瞅了怀里的东西,眼睛在那脏兮兮的小手小脸和床上干净的被褥之间来回,终是不敢把这个脏东西放到床上去,而是转身把小鬼放在桌子旁边的小凳子上,让他坐着。
小家伙估计怕高,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离地面还有大人半个手臂长的距离,大眼睛缩了缩,乖乖地维持着原先的坐姿,坐在在椅子。又抬眼,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难得好心情地朝小鬼笑了笑,手上拿着条布带,在小鬼湿漉漉的大眼睛前面晃了晃,绕着那矮凳子一圈。当她站定在小家伙的面前时,小家伙身上已安稳稳地绑着一圈布带。
“我听说,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会四处爬来爬去。你已经怎么脏了,为了避免你这么脏下去,而我又不想抱着你累着自己,也不想到处费工夫找你,只能委屈你坐在凳子上了。”
她不管小家伙听不听得懂,还是一股脑说完,扭头便往床那边去,任凭小家伙蹬着小腿和小脚,努力挣着布条。
她将男人露在空气中的手放回被子,趴在床前,替男人捻着被角,动作生疏而笨拙。等她捻完被角,早已累得满头大汗了。
她止不住地看着自己的不慎灵活的手指。
手指上只有一层薄茧,手心连一点茧也没有,手腕关节处却有几条细小的疤痕。这双手不是种庄稼的粗妇之手,而该是富人之手啊。连捻个被角也要弄个半天,动作生疏,这个身体的前身究竟是何方人物。
瞳孔一转,瞅到了男人掩在泥土之下的细腻白皙的脖颈。她的手指禁不住抚上男人惨白干裂的薄唇,从桌上拿了壶水,倒进自己的嘴里,将水渡进男人的口里,手指轻轻抚着男人的背,让这水慢慢顺下去。直到察觉到男人呼吸有些急促,她才慢慢离开他。
她抚着那红嫩的嘴唇,勾起嘴角的笑,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不管你心底以前喜欢的是谁,反正你是我喜欢的男人,你便是我要娶的夫郎!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由我来宠着你,可好?虽然那小鬼我不太喜欢,但我会试着去接受,谁叫他是你最宝贝的呢?”
说完,她又俯下头,对着男人的薄唇吻了下去,带着某种坚定和决绝。
千万不要背叛我。真的不要。即使不喜欢,也要记得告诉我。
她默默盯着男人的脸,手指轻轻拂开男人额前的秀发。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看了男人一眼,男人没有苏醒的迹象,便抿着嘴,盖好男人身上的被子,才站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
门外小二谄媚地笑了笑。
“客官,您要的吃的和热水已经来,药在厨房煎着,过一会就好,等下小的再替您送来。”
她应了声,开门让小二进屋来。小二端着东西,也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不能看,什么时候该装看不见。见到桌子旁边被绑在凳子上的小孩,也装没看见,笑嘻嘻地扭过头。
“客官,那您慢用。小的这便出去。有事再叫小的。”
待门被关上,她才踱步到小家伙的身旁,一把解开小家伙身上的布条。把闻到饭香而蠢蠢欲动的小家伙抱在怀里。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
小家伙听不懂她的话,倒是睁大着懵懂的眸子,直直盯着桌上热腾腾,散发着饭香的饭菜,微微张着小嘴,嘴里透明的口水擦在她的衣服上。她的嘴角抽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抱着小家伙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夹了块豆腐,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才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小家伙。
小家伙在吃饭的时候比任何小孩都乖顺,不哭也不闹,也不挑吃。她夹什么给小家伙吃,小家伙就张着口吃下去,一脸满足。小家伙估计是以前饿怕了,以前即使有她和男人去弄点东西,野菜野果,或者男人偷来的馒头可以喂给小家伙,大多时候还是没东西吃的,小家伙饿着,男人也是饿着。那个山洞里的生活给她留下并不是什么温馨的回忆,有的只是男人因为饥饿而痛苦,抱着孩子蜷缩在山洞墙角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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