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扬睡到了上午十点半。起了床,她翻了翻手机。刘姐没给她打电话,估计也是睡死了。
手机卫士里倒是有很多被拦截的号码,无一例外的都是蒋立阳打来的。
她想了想昨晚的事情,估计以蒋立阳的能力摆平那三只小流氓应该是没问题。只不过,到底是踏了人家人情。既然说好了要分得干干净净,那也别谁欠谁。
她将他的号码限制解除,下一秒蒋立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真是我姑奶奶,终于把我放出来了。”
张扬没理会他的扯皮。
“昨晚花了多少,我转账给你。”
对方热情的情绪,瞬间被冻结。隔着听筒,她听到了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扬,你真要和我断了吗?”
“是。”她毫不犹豫地说。
蒋立阳冷笑,苦笑,无可奈何地笑。
“张扬,你大三就跟了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当初老爷子知道我们的事情把我赶出家门,我身无分文你都收留了我。一碗麻辣烫吃三天你都没嫌弃过我,现在,我们眼看就要立住脚跟了,你现在却不要我了?”
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无声无息地滑落。
她憋住哽咽不让对方听到,指尖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泪。
五年了,她何尝不知道呢?
这个男人,她也爱了整整五年。当初为了他,她抛弃了初恋男友,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跪在她脚边求她别走。可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蒋立阳。
一个是自己老师最看重的高徒,一个是远渡重洋从国外回来的老师的儿子,那时候,连老师都劝她不要放弃吴昕,可她就跟着了魔一样,为了他要和全世界为敌。
从此以后,她成了所有同学嘴里的背叛者。大四剩下的那一年,她过得和过街老鼠差不多。就算她可以装作满不在乎,就算她可以尽量挺直脊梁,可是她的身边永远有人窃窃私语。
“看,她就是那个狐狸精,臭不要脸,居然劈腿,还甩了吴学长。”
永远都有说不完的咒骂和讽刺,可她依然依偎在他身边。
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她从来如此。
五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电话里的蒋立阳,难掩哽咽。
“张扬,我错了。我当时真是糊涂了,我现在后悔了。我马上跟夏家坦白,这个婚约我也不要了。厂子倒闭就倒闭,大不了我们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张扬求求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他,也许真的怕了,真的悔了吧。
她倚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了身体。冰冷的墙面,将寒意一点点渗透到她的心。让她一颗即将软化的心,再度变的冷硬。
“蒋立阳——”她说,“夏莉找过我了,她给我看了B超单,干得漂亮,是双胞胎哦。”
电话另一端的蒋立阳,如遭雷击。
下一秒,张扬挂了电话。
手里听筒里传来阵阵盲音,蒋立阳的大脑也已经当机。
扔下电话,张扬一把扑到床上,发声大哭。
快三个月了,她一直忍着,伪装着,硬挺着。
就在今天,让她软糯得一塌糊涂吧。
她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她是恶有恶报!她活该!
下午刘姐来张扬的新公寓找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她。
“我滴妈,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妹子?”
张扬披头散发,双眼红肿,苍白着脸,像一抹游魂。
刘姐在门外探进鼻子嗅了嗅。
“你干嘛?”张扬瓮声瓮气地说。
“闻闻你这屋子里有没有异味,我怕你烧炭自杀呢!”
张扬终于笑了,破涕为笑。
“放心吧,天大的事也不能那么窝囊的走,这点谱我还是有的。”
“妹子,我就喜欢你和姐一样,这么滴刚强。”刘姐进了屋,把包包甩在沙发上,四下环顾了一圈。
这是张扬的新房子,一百四十多平,复式结构。楼下九十平,楼上五十平。精装房,拎包即住。
“你租的?”
“买的,全款。”张扬给她递了一瓶水。
“啧啧,还是有钱呐,日化就是暴利,我一个零售商都那么大赚头呢,别说你们了。”
她陷在沙发里,拧开了水瓶。
“说吧,真掰了啊?清江日化这么大块肥肉就拱手让人了?”
张扬看着刘姐的脸,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眼泪再一次让鼻子发酸。
今天,她是彻底回不去往日的那个铿锵玫瑰了。
刘姐听了她的话,也气得够呛。
“我×啊,蒋立阳那个王八蛋真能忽悠,人家双胞胎都怀上了,还敢说是商业合作。老子信了他的邪!”
张扬面无表情。
刘姐却气得在地上来回走,像一头困兽。
“你还把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给了那个人渣,你脑子让驴踢了?”
“这间厂子他的贡献确实大,一码归一码。”
“我凸啊!你这五年青春娇嫩的,就白白跟了他了?我×他娘的一码归一码!”
张扬不想说什么。
再是伪装得坚不可摧,她骨子里也还是小女人一个。有的时候,不要怪女人冷血,要怪就怪男人的催逼。
没事儿谁想当女强人女英雄啊,还不是男人逼的。
他无情,你就要更无情。
他滥情,你就要装作浑不在意。
不然还能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她的自尊绝不允许她在感情里落了下层。
刘姐在那里痛骂了个把钟头,估计也是联想起被前夫坑得一脸血的往事。最后,她终于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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