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居鸣抬头看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纪言冲他暧昧地眨眨眼，“我看你急吼吼的调查人家，就帮你把那房子租下了。”
“……”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喂！脑补害死人！
纪言看封居鸣眼睛微微眯起，知道那是他要发火的征兆，赶忙起身退了一步，“我只是打了个电话，什么也没说，你别生气嘛……”
封居鸣不说话，只一瞬不瞬盯着他，看得纪言浑身发毛，刚要脚底抹油往外溜，封居鸣却露出一个笑来。
“没有，你做得很好，有空过去看看吧。”
纪言打了个冷战，在心里为那个孩子默默点了根蜡。
05
午后的阳光不算太强烈，穿着吊带裙的小女孩光着脚在草坪里玩皮球，旁边跑累了的萨摩耶趴在地上哈呲哈呲吐着舌头。
季卉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个杯子，“这是我新学的意式红茶，你尝尝。”
秦渺接过来轻抿了一口，笑着赞叹：“真不错，你好厉害，有机会我可以跟你学。”
“你喜欢就好，”季卉在她身边坐下，“这封家就是大老爷们儿太多，封月怀孕后又走动得少了，你来了我也多个说话的人。”
秦渺仍旧笑，只觉得喉咙一阵艰涩，她不喜欢喝茶，从来都不喜欢。
季卉看着远处的女儿，有些感慨，“女人有了孩子心态就不同了，想去做点什么又挂念不下她，你瞧着吧，等封月生了孩子，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也能收一收了。”
秦渺点头，“果果很可爱，你有福了。”
“听居临说你们要去英国？”季卉喝了口红茶，“老爷子是想居北了，你还没见过居北吧？老爷子最疼他了，这次你们应该要在英国住上一段日子。”
秦渺只觉得她一声声“老爷子”极为刺耳，脸上却依旧淡淡的笑着，“正好，我也想去英国看看。”
季卉弯腰扯了根青草绕在指间把玩，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父母？他们身体好吗？”
秦渺心中冷笑，表情却黯淡下来，“我是孤儿，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爸爸死于车祸，他走的那天我刚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轻叹一声，漂亮的眸子铺上了一层水雾。
季卉心下恻然，有些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渺回头，封瑞安穿着西装走了过来。
他已年近花甲，身材却保养得很不错，然而终究是表象声色，年轻创业时的声色犬马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这两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爸。”季卉起身，“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封瑞安点头，“公司里有居临在，我只是去走个过场，索性早点回来。”
“那是他该做的，”季卉笑道：“我去看看果果。”
封瑞安脱掉西装搭在椅子上，在秦渺身边坐了下来。“在聊什么？”
秦渺微笑，乖巧温顺，“家常而已。”
“住的惯吗？”
“还好。”
封瑞安没再问，秦渺低头盯着面前的杯子，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如同过去的很多次一样。
“你不像她……”封瑞安突然开口，他看着眼前女人漂亮的脸，神情有些恍惚，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是雨后的百合，清新柔软，你是火玫瑰，浓烈明艳，你不像她……”
秦渺微微一惊，手下意识的握拳，半晌才勾勾嘴角，“是啊，人人都说我不像她，说我长得像父亲。”
封瑞安没有回答，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秦渺轻轻松了口气，她向后靠在椅背上，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封瑞安看她一眼，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老三是我几个孩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他有胆识，有魄力，我想把公司给他，他不肯要，自己跑出去搞传媒，最后开了蓝海，现在他身价比我还高了。”
秦渺也笑，“虎父无犬子。”
封瑞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把你说给老三的……”
秦渺只觉得一声闷雷在耳畔炸开，漂亮的脸瞬间煞白。
“……你大方得体，又很聪明，是个很好的贤内助，我本来想，要是老三不反对，就让你们尽快结婚，也算了我一桩心愿……”他笑起来，看着变了脸色的女人，“……可没想到，你的选择让我大吃一惊啊……”
秦渺微微发抖，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放心，我虽然老了，仍是封家的一家之主，就算我死了，也能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封瑞安起身不再看她，最后问出一句：“你真的没有兄弟姐妹吗？”
秦渺发着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颤着声，一字一句开口：
“……没有，我是独女……”
“唔……”封瑞安有些遗憾的轻叹一声，“后天我们去英国，你准备一下吧。”
06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半个小时柏油路上就积了一层水，秦颂跳下公交车，白色的球鞋立刻被浸透了，他回身冲车上的宋易挥挥手，转身往家里走。
沁园居是中档小区，小区的绿化做得很不错，不少年轻妈妈推着宝宝出来散步，他站在路边看了一会，才朝里走去。
黑夜太长，秦颂从兜里摸出钥匙，正盘算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在楼道口，正朝这边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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