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在他家。”
秦颂闭嘴了，想到徐栖栖的话，只觉得后背发凉。
封居鸣伸手解西服扣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不是糟心的高数题范围吗，你一个语文老师操什么心？”
秦颂回头，警觉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封居鸣手一顿，面不改色的回答：“你说的。”
“我没说过。”
“那就是我猜的。”
秦颂狐疑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带着不信任的光，封居鸣妥协了，毫无心理负担的出卖自家的宣传总监，“是纪言告诉我的，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秦颂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封居鸣轻咳一声，拿起那本英语教材，“你们老师不是都想着评职称吗？你有空看这个，怎么不去准备材料？”
秦颂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眼神闪烁，“嗯……我就是懒，不想麻烦。”
封居鸣曾经听何守之说过，教师评职称确实麻烦，要准备各种繁琐的材料不说，还要各种攀关系争人脉，而评到高级职称不过比普通教师每个月多一千来块钱罢了。若另有捷径，也确实看不上。
封居鸣想到雨幕里看到的场景，沉默了下去。
其实这在娱乐圈里太常见了，初出茅庐的年轻男女用美好的肉｀体交换交换机遇，各取所需，十分公平，而眼前的人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太干净了，像挺拔的竹，即便在泥泞里也是一副宁折不弯的姿态，这种感觉和雨夜里的情景对比太强烈，让他一时有些晃神。
阅人无数的封居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明明才刚认识，自己好像把他的定位放得太高了些。
秦颂已经爬了起来，把地上的书抱进房间，站在门边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犹豫着开口，
“那个……我要去做饭，你要吃吗？”
13
已近黄昏，举目万家灯火。
秦颂站在水池边洗菜，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
封居鸣倚在门边，衬衣挽到手肘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秦颂的手很好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熟练的将一把小青菜掐掉菜心，指腹轻轻在菜茎上一搓，放在清水里仔细冲洗，白`皙的皮肤衬着一片碧绿，生出几分旖旎的美感来。
“需要我帮忙吗？”封居鸣开口，桌上的电饭锅发出轻微的响声，饭香味扑鼻而来。
“不用，”秦颂想了想，“你可以陪我聊天。”
封居鸣轻笑一声，凌厉的五官线条在橘色的灯光下变得柔和起来。
“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说话就行，秦颂心想，手中动作不停，拿过菜篓将青菜扔了进去。
“教书好玩儿吗？”
“还行……他们不闹的时候就还好，嗯……教数学也不好，他们的题我都看不懂。”秦颂说话很认真，有时还要停下来想一下，好像在回答什么重要的问题，让提问者生出一股被尊重的满足感来。
封居鸣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语文好玩儿么？死记硬背，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语文了。”
“还好吧，文字其实很有意思啊，像你的名字，奇货可居，一鸣惊人。”
封居鸣愣了一下，果然语文老师都爱咬文嚼字，封瑞安那个半文盲可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不过听起来还真不错。
秦颂从橱柜里拿出淀粉，洒在切好的瘦肉上备用，封居鸣看着他动作，问:“你厨艺很不错啊，专门学过？”
“没有，就是瞎琢磨的。”
秦颂洗了手回头看他，“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封居鸣没有回答，他没有隐藏真实姓名，纪言也说给过他名片，蓝海传媒在中生代以下影响甚远，只要接触过网络或娱乐就应该对他的名字不陌生。
但秦颂好像真的不知道，眼神没有闪躲，语气也很自然，好像就是随便一问，演技再好的影帝也没有这么厉害。
原来他这么无趣吗？封居鸣想，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秦颂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什么表情，又或者，知道他和秦渺的关系后，他还会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吗？
然而他的恶趣味还没有实现就被轰了出去，秦颂扭开火，对门口的男人说:“我要炒菜了，会有烟，你出去吧。”
封居鸣站直了身体，说:“我开了间小公司，做点小生意。”
“哦……”秦颂若有所思，“现在生意这么不好做了吗？你都做老板了还要和人租房子住？”
封居鸣笑笑，转身回了客厅。
拿出手机把纪言从黑名单拉出来，让他明天送台电视机过来，不一会儿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纪言贼兮兮的问:“老大，你该不会要在那儿常住吧？”
“怎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我看人小孩儿挺纯良的，你不要欺负人家。”
“你很闲吗？”
“没有没有……”纪言忙不迭声，语气支支吾吾，“……我传张照片给你，你看完后要冷静啊。”
电话挂断，提示音响起，封居鸣点开，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觉得血直往脑门上涌。
照片上是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穿着套头衫戴着鸭舌帽的齐一航正仰着头和人接吻，另一个人手搂住他的腰，侧脸隐在黑暗里。
是一个男人。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纪言小心翼翼地说:“是商都一个记者无意间拍到的，正好他们老大是我熟人，就先发过来我看了，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人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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