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回来？
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封居鸣，又怕他不方便，想了一会儿，他起身套了件外套，准备下楼去看看。
封居鸣拿着车钥匙大步朝里走，张妈站在大门口张望，看见他像见了救星，赶忙迎了上来，
“哎呀……这么晚叫你过来，真是抱歉。”
封居鸣冲她摆摆手，抬脚上楼。
客厅亮着灯，季卉不见踪影，封居临半躺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茶几上是空了的红酒瓶。
“这是什么意思？”封居鸣手指轻扣茶几，“借酒消愁该用二锅头。”
封居临双眼通红，脸色十分难看。
封居鸣打量四周，客厅里乱糟糟的，“大嫂人呢？”
“出去了吧……”封居临满脸倦色。
“和和气气分手不行吗，也不怕吵着孩子。”
“你不懂，”封居临苦笑，“这么多年感情，要断就像剜掉血肉，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断则断，这样吵吵闹闹不痛苦么。”
“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我比旁人幸运，自由恋爱，刚好她父亲是锐安的老人，简直是上天眷顾，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老三，等你动了感情就知道了，这种明知留不住却还不想放手的感觉……真他妈要人命！”
封居鸣扬眉，“我和你不一样。我想要的人，绝不可能留不住。”
“咦？”封居临回过味来，“听这意思你心里有人了？”
封居鸣不置一词，“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带果果去我那住两天。”
封居鸣轻轻拧开门，台灯开着，桌上玻璃杯子里的牛奶没人动过，已经没了热气。果果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封居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动了一下，睁开眼看着她，小声喊，“三叔……”
封居鸣心一软，轻叹一声把她抱起来，随手在衣柜里抓了两件衣服，下楼上车。
果果盯着车窗外的夜色，难得的没有鬼灵精。
封居鸣也不说话，叔侄两就这样沉默了一阵，果果转头看着他，问，
“爸爸妈妈会分开吗？”
“会，早晚的事。”
果果的眼神黯了下去，“三叔也不骗骗我……”
“你不可能一直活在谎言里，”封居鸣看了看她，“你总得长大。”
四岁的小姑娘已经懂得不少了，许久，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有些紧张，“那、那如果我跟着妈妈走了，还能叫你三叔吗？”
封居鸣被那双眼睛看得有点出神，难怪他用受不了秦颂的眼神了，他的眼睛就像这未经世事的稚童，干净透亮，丝毫没有沾染尘世的污秽。
以他的经历来看，真是太难得了。
许久不见他回答，果果有些紧张，“三叔？”
封居鸣回过神来，“不然呢？”
果果这下高兴了些，问，“我们去哪里？”
“我家，带你见一个人，你一定会喜欢他。”
到了地方，老远就看见秦颂蹲在花坛边逗两只流浪猫，封居鸣眼里带了笑意，长腿几步迈过去敲了敲他的头。
秦颂吓了一跳，两只猫“嗖”地钻进的草丛里。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封居鸣逗他，“我没回来睡不着吗？”
“才不是，”秦颂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封居鸣见他一直朝花丛里张望，有些好笑，“喜欢吗？到时候搬家了弄个猫爬架，养一只吧，大猫养小猫。”
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果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秦颂这才注意到有个小孩，赶忙松开抓住封居鸣的手，“嗯？这是？”
封居鸣简短回答，“我侄女。”
果果小人精，连忙又换上笑脸，“哥哥你好，我叫封嘉麟。”
秦颂有些不好意思，“你好。”
封居鸣扯扯她的头发，有些不悦，“叫叔叔。”
再叫哥哥，封家这辈分还可以再乱一点吗？
果果似懂非懂，“为什么……叔叔和三叔住在一起？”
秦颂脸一红，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封居鸣牵起他的手往里走去，
“饭吃完了？”
“吃完了。”
“要你写的东西呢？”
“也写完了，等你回去看呢。”
封居鸣满意的点点头，“真乖。”
果果若有所思，看着他们紧握的手，自己伸手牵住裙子边，跟着他们身后往里走，忽然，一个东西从头顶盖下来，遮住她的视线。
封居鸣将手里刚刚拿的裙子罩在小姑娘头上，低头在秦颂唇上落下一个吻，“奖励你的。”
秦颂朝后跳开，眼睛瞟了一眼果果，红着脸骂，“干什么呀！有小孩在呢！”
果果伸手将裙子从头上扯下来，继续回归面无表情状态。
已经很晚了，上了楼果果就去了客房睡觉，有小孩在家，封居鸣还是有点良知，不敢闹得太过，抱着怀里的人亲了一阵就关灯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秦颂还没醒，去客房看看，果果也睡得正香，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睡相，心口莫名就暖了起来，封居鸣起身换衣服，准备去公司一趟。
手机提示音一连串的响起，他皱起眉头，一手打领带一手摸出来看，按亮屏幕的一瞬间却顿住了。
是各大门户网站弹出的新闻头条，字没仔细看清，一张照片却清清楚楚映入眼帘。
是熟悉的楼下小区，两个男人嘴唇贴在一起，头顶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他们身上，秦颂的五官清清楚楚的曝光在了镜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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