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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却没有行动,两人对昨晚的那个电话心照不宣,封居鸣知道他没有彻底放下,没有逼他,毕竟是骨肉亲情,不可能说断就断。
季卉打电话说要来接果果,封居鸣送她下楼,果果走了一半又倒回来了,仰头看着秦颂脖子上遮也遮不住的红色痕迹,好心的说,
“我走了小秦叔叔去我的房间睡吧,那个房间没有蚊子。”
秦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一红,正要说话,果果却抓住他的手狠狠亲了一口,
“小秦叔叔再见,我会想你的。”
秦颂看着她的背影,盯着手背上那点小小水渍有些出神。
远远可以看到季卉站在小区大门口等他们,果果看着她的身影,突然站住脚,伸手抓住封居鸣的手,问,“三叔和小秦叔叔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关系对吗?”
封居鸣轻笑一声,“是的。”
“那你们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分开吗?”
封居鸣蹲下`身,看着小侄女的眼睛,回答,
“不会。”
果果这下高兴了,提着裙子朝季卉跑去,边跑边喊,“三叔你要说到做到!”
封居鸣抬头,隐约可以看到秦颂站在窗口朝外张望,他转身上楼,心里默念,
“说到做到。”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特别早,刚过立秋不久,街上的行人就换上了长袖外套,秦颂向学校写了辞呈,抽了个空去学校准备收拾一下东西。
暑假里学校空荡荡的,操场在翻修,一大堆材料堆在地上,秦颂进教导室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小纸箱里,转头就看见了背着书包的燕南。
快一个月不见,燕南窜高了些,看起来也结实了不少,他看到秦颂吃了一惊,“秦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秦颂简短扼要,“辞职了,收东西。”
燕南没说话,想必也看到了新闻。
“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办手续,”燕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准备出国。”
“我们?”秦颂皱眉,以燕南家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有能力出国,恐怕他的一切事宜都是罗启钰搞定的。
“你全靠他,异国他乡的,万一你们……”
“老师,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但是我相信他,出国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现在我们不平等,不代表一直不平等。”
燕南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唯唯诺诺,整个人自信了不少,“老师,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吗。”
秦颂一怔,突然就想到搬家那天,封居鸣也是这么问他,
“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万一以后我们……到时候你无家可归,要怎么办呢?”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自认倒霉,又何尝不是孤注一掷,用一颗心作赌注,赌一段不平等的爱情,赌今后能够携手相伴的温情。
好在他没有输。
秦颂笑了起来,“那就祝你好运了,燕南。”
燕南也回以一笑,“谢谢你,秦老师。”
告别燕南,秦颂抱着纸箱在学校转了一圈,最后在靠近侧门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这里平时鲜少有人来,长椅对面是一大片废弃的铁架子,已经有些年月了,上面爬满了常青藤,从长椅的位置看过去,像极了一个被植物覆盖的弄堂小巷。
多么像儿时回忆里那个小巷子,巷口是挑着担子卖豆花的老阿伯,卖油酥饼的摊子一开张,满巷子都是浓浓的香味。
南方的冬天湿冷,早上总有大雾,路上是厚厚的白霜,又硬又滑,摔下去就得破皮流血,那个时候他总是走不稳,但一直有一只手牵着他,那只手白`皙如寒玉,柔软无骨,指节修长手腕纤细,手的主人面容婉约秀丽,像初春绽放的白玉兰。
那是他的母亲江凝。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很多年。
如今时光过隙,他们死别,也已经九年了。
这些年他总是做梦,但最怕的还是梦到江凝走那天,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漂亮了,病痛折磨得她脸色浮肿蜡黄,那一天她强撑着一口气拖过了零点,对他说了最后一句生日快乐,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敢过生日。
多年前他生,多年后她死,竟都在同一天。
心口抽痛,秦颂朝后仰倒,头搁在长椅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往事走马观花的在脑海掠过,一只手覆盖上他的眼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干什么呢,叫我好找。”
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喉结上下滚动,忽然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手心微微的湿意,封居鸣皱眉,拿开手低头看他。
秦颂睁开眼,看着封居鸣的眼睛,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不同于江凝的柔软,封居鸣的手修长有力,手掌很大,几乎可以把他的拳头整个握在掌心。
封居鸣抓住他的手指,有些好笑,“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秦颂皱皱鼻子,抓着他的手不放,“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本来说去千灯湖接你的,Eric说你来学校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从喷泉那边一直找过来的。”
“那要是你找不到呢?”
封居鸣一脸无所谓,“找不到就不要了。”
秦颂却突然开心起来,仍旧抓着他的手不放,“你不会的。”
封居鸣嘴角噙着笑,手臂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一个人好玩儿吗?我们回去做点好玩儿的事吧。”
第二天秦颂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浑身上下又酸又疼,特别是身后某个隐密的地方,大概是知道好几天见不着面,封居鸣昨天晚上毫无人性的折腾他,到最后他几乎是昏死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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