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片的治安环境不负所望,夏亦扬的办事效率也不负所望,他比流氓来得早!
约莫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黑色轿车急停在路边,夏亦扬下车向我们走来,器宇轩昂的样子简直像个铁甲佩剑的英勇骑士。
他伫立在我们面前,俯首凝视着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被他迫人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好久才戳戳贴在我身上的醉美人,嗫嚅道:
“我表妹喝醉了。夏老师,麻烦你了。”
他什么也没说,探过身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他已经打横抱起岳表妹朝轿车走去。他身姿挺拔,步履稳健,我和阿凡哼哧哼哧费老劲整出来的岳表妹被他抱在怀里轻地简直像根羽毛。
望着夏亦扬颀长背影,我忽然发现原来他也有副宽阔的肩膀,像堵能遮风挡雨的墙,靠上去应该能呵护人心,体会到安全感吧……
“开门。”
恍惚间我被夏亦扬峻厉的声音惊得一颤,收回心神闻声寻看。不知道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他站在车边,目光冷冽。
不敢怠慢我忙一路小跑上前,打开后车门猫腰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等他把岳表妹放进车里,我再顺着坐进去,至始至终都没敢再多看他一眼。非亲非故,他二话不说大老远跑来接我们,给我点脸色看也是应该的。
他坐回驾驶座,我一颗高悬的心这才回归原位,不再挤兑嗓子眼。喘了不过仅两口顺气,窗外又传来阿凡的叫声:
“阿凡达表姐,等一等。”
与此同时,一个大书包“嗖”一下像投弹似的从窗外砸进我怀里,阿凡随即趴在窗户边,呼吸太过急促以至说起话像往外蹦豆子:
“梦,梦,的,书,包,别,忘,了。老……”
“谢谢。”我等不及打断他,又似乎听到他还有下文,“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走吧。”他摇头退后几步。
觉得他有欲言又止的意思,我伸头探出车窗想问清楚,驾驶座上的夏亦扬发了话,不容忤逆道:
“坐好。”
我谨遵其命乖乖收回脑袋,手放膝上端正坐姿。直到轿车启动驶离酒吧,我小眼神偷摸飘出去,阿凡还站在原地朝我们这儿挥手道别,像依依不舍极了。
黑色车窗玻璃缓缓升起,阻挡了我欲进一步探究的视线。我看向夏亦扬,他目视前方专心地开着车。道边路灯急速倒退,投影到他俊逸脸庞的橘色柔光忽明忽暗,我实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摸不着他的脾气。
破风而行带起的嗡嗡声包裹住整个封闭的车厢,没人说话就愈发显得车内静谧到压抑。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忘了说句很重要的话,
“夏老师,谢谢你。”
他依旧没给我什么反应,习以为常我一点没在意,又说:“夏老师,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久久,他轻声道:“好。”
真好,他似乎没那么生气了,我一下子轻松不少,靠回椅背闭目养神。这一晚发生太多事,像演电影一样,我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只可惜,老天爷注定今晚不乐意让我消停。刚消化到岳表妹请我吃饭,我乍觉脸上一凉,猛睁开眼,岳表妹一张似花似玉的脸蛋子近在鼻尖。她双手跟滚汤圆似的玩命儿把我脸上的肉揉来搓去,醉眼朦胧硬撑出炯炯有神,囫囵道:
“吴念陈,你听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岳表妹呀,岳表妹,躺阿凡牌床垫你不醒,坐路边喝冷风你也不醒,为什么偏偏这时候醒过来发酒疯呢?
任她搓圆捏扁,我刚在酒吧里大长见识,放开胆子附和:
“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臭不要脸的滥情货!哎呦!”
急刹车的惯性让我一脑袋磕上副驾座椅靠背,不用看也知道夏亦扬一定是故意的。脸被岳表妹肆意蹂/躏,脑门又被夏亦扬恶意误伤,我要跟他解释吧,岳表妹肯定得借酒削我。心里那个苦闷呐,一浪一浪涌上来。
“来,跟我唱,”岳表妹可算收回魔掌了,却又在我鼻尖前胡乱比划手指打起拍子,放声高唱,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最变态,男也爱女也爱……”
姑奶奶,你真是个唱作俱佳的歌坛才女!
我因感叹稍作怠慢,她小巴掌嗖一下挥到我的胸口,醉眼圆睁,怒道:“磨蹭什么,是女人就跟着唱呀!十个男人……”
矜持神经紧绷的我,被她这么一挑拨鼓动,弦断瓦解彻底豁出去了。管他五音全不全,只顾跟岳表妹手拉手,扯起喉咙嘶声裂肺地一遍又一遍嚎叫。要说还有那么点懂得难为情的理智,我也全用来稳住自己疯狂的状态,竭尽所能不波及夏亦扬。坦白点说,我是压根不敢瞅他哪怕一小下。
我能控制得住自己,可我控制不住失控的岳表妹。她完全把车厢当成KTV包厢,二重唱也不能满足她对气氛热烈的要求了。身子往前一倾探进前排座位中间,她搭上夏亦扬的肩膀,
“来来来,别光顾着点歌,你和我们一起唱。”
我小心肝一咯噔,浑身抖三抖,立刻扯她回来坐好,顺她思路往下说:“唱什么唱,他是来调试K歌设备的服务生。”说完我又指向前挡风玻璃外灯火闪烁的大道夜景,瞎白活接茬哄她道,“你看,屏幕上没显歌词吧,他就是来调歌词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