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视于她,决心无需再忍对峙到底,突地“砰”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我和她同时一惊看向门口,只见姚粲气急败坏地走进来,出离的愤怒绝不在我之下。她走到张师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说张师太,你TM是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还是傻逼连续剧看多了,想象力比你上课的内容还丰富!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吴念陈同学就是和夏亦扬夏老师谈恋爱,怎么地了?触犯国法了?触犯校纪了?还是犯了你家家规,要你跟这儿TM的穷操心!
居心不良?!师太你是得了妄想症忘记吃药了吧?还病的不轻呢,我看用心险恶的人是你才对。以己度人懂吗?意思就是明明心黑得跟块煤球一样,还要裹上糖衣装炮弹,轰得别人一脸煤渣子。
学校是不是给你钱找你代言了,吹得像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读研!就冲你这样的老师说出那么操蛋的话,咱也不鸟在这学校多呆一天!你说是吧,吴念陈?”
姚粲义愤填膺的一席话配上点睛之笔的几个不和谐粗口,张师太听得是面容大变,从白转红,又由红转绿。我一点也不介意再慷慨地为她添上更丰富的色彩,于是朝姚粲咧嘴开怀而笑,底气十足地大声附和:
“没错,你说得对。”
“你,你,你们……”张师太气得直哆嗦说不出个完整句子,颤抖的手在我和姚粲之间指来指去,好一会儿才像失语很久一样勉强嘶吼,“你们给我滚出去!”
姚粲拽起我的手昂首挺胸大踏步开走,走到门边她一顿足回过头笑嘻嘻地对靠坐在椅背上残喘的张师太说:
“滚之前,有句话想对你说很久了。长着张千年树皮的脸,只要你不说话,捧上两把土还真挺像盆栽的。”
“滚!!!”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办公室走出教学楼,蓝天白云底下,我和姚粲躺大喇喇地躺在校园里的草坪上畅快呼吸最自由的空气。
“你怎么会跑到办公室去的?”我侧过头问她。
“觉得苗头不对就跟过去了。”她云淡风轻地回答,忽然其身而坐用力拉我的手,刻不容缓地说,“身份证带了没?走,找夏亦扬领证去。”
我笑道:“他出差了,我去哪儿找他。再说,我还没满二十岁呢。”
“校门口不有办证的嘛!直接办个二十三岁的身份证,咱不仅要领证,还要响应国家政策晚婚晚育。顺便办个准生证,你们效率高点,明年给孩子办月酒请上张师太。当她面感谢她因为今天的一番话才有现在幸福的三口之家,往死里埋汰她。”
她说得兴起,我也被感染肆无忌惮地瞎侃:“那么麻烦,不如直接办张假结婚证,然后黑进她电脑把桌面和所有文件图标统统换成结婚证。”
再度躺回草坪,她戳着我额角由衷地嫉妒道:“有道理,成绩好的人脑袋瓜果然也好使。”
我望向她沐浴阳光里的美丽侧脸想起她说过的那句“Afriendinneedisafriendindeed”,不禁内疚道:
“看来这回我这真要连累你了,说不定明天就叫咱们打铺盖走人。”
“说什么呢!”她用美眸嗔我一脸的厌恶,“走就走,谁怕谁。本来就是拿钱买来的大学,老娘一点不心疼。倒是你,可惜了!”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和张师太不都夸我成绩好嘛。大不了回家复读,一年之后又是好汉一条。”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接着又担忧地说,“可是如果被崔老师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发展啊?”
崔老师长居姚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果然我一提及他,姚粲不再洒脱如前,焦虑爬上她的娥眉之间。她急急站起来拿出手机,很不确定地说她问一问。
我坐起身看她边和崔老师说着话边低头来回踱步,又生出三分愧疚。不多时,她竟把手机往天上一抛,蹦得老高又将它接住。脸上乐开了花跑近我,声音里浸满雀跃,
“吴念陈,你知道崔老师对我说什么了吗!他说实在不行,愿意养我这个大学肄业女青年。你听明白没有?他说的是‘养’呀,这证明什么?证明他认可我当他女朋友了!你懂不懂?如果一个男人原意说‘我养你’,就是对‘我爱你’下了一个永久有限的保质期,大于等于‘我爱你一辈子’!”
姚粲眉飞色舞地与我分享的如同是全银河系最值得庆祝的大喜事,见她张牙舞爪像外星人似的围着我打转的夸张样子,我笑眯着眼戏弄她:
“说不定人家崔老师是看你可怜,只打算‘收养’你呢。”
“去你的!”她撅嘴与我怒目相对,脸颊畔的笑却荡漾不止,撺掇我道,“你也赶紧给你的夏亦扬打电话咨询一下,问他愿不愿意养光荣晋升大学肄业女青年二号的吴念陈。”
我想我被她的姚氏理论折服了,确有些期待夏亦扬的答案。摸出手机按下他的号码,我期许等待来的又是那个腻味的女声告诉我他关机了。不禁失落很快又被姚粲的快乐冲淡,我们决定大吃一顿以纪念半途夭折的大学校园生活。
吃完最后的午餐,睡完最后一觉。我和姚粲又迎来了最后之后的早午晚餐,和最后之后的一二三觉。看过三次日出又三次日落,我们奇迹般地仍存活在学校里,没有人通知我们办理退学手续,更没有人全副武装来撵我们搬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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