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个花瓣浴,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李婶帮我理着长发,感慨道:“头发都及腰了。”
我偏头看看,表情严肃:“嗯,该出嫁了。”
李婶一脸纠结:“昨日路上,老爷找我谈过话。”
“是不是对你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让你以后都不能鄙视我的大智慧?”我问。
“那倒不是。”李婶一脸不屑,“主要问了一下你和九王爷之间的大小事宜,继而围绕着孩子的教育大业以及早恋都该被拖出去叉死的问题讨论了半个时辰。”
我有点儿想离家出走。
李婶接着道:“我还听苏副将对此事发表了看法。”
我生出一线希望:“怎么样?他是不是劝我小叔是时候让我早恋让我飞了?”
李婶摇头:“苏副将说,将军考虑得极是,小姐还这么小,要是早恋,宁可错杀三千都不要放过一个。”
你们这些狗腿子!都是狗腿子!
用过晚膳,我吩咐下人将小叔最爱吃的糯米糖藕放在灶上热着,又在饭堂里静坐了两三个时辰。直到亥时,小叔也没有回来。我睡意来袭,打了无数个哈欠,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丫鬟劝我回房休息,都被我拒绝了。我心想,毕竟是回来吃的第一顿饭,我还是想同小叔说几句知心话的。他胜利归来,我还未曾向他道贺。
我这样强撑着,不知不觉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过了三更,李婶起夜时去我房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吓得冲来饭堂找我,看我打瞌睡打得不知人间二三月,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她走近了,一只手将我抱起,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柔声道:“回房睡吧,小姐。”
我迷迷糊糊地道:“我要等小叔。”
“老爷很快就回来,小姐莫担心。”
我挠了挠鼻子:“好吧。”
李婶:“还真是不坚定。”
我这一觉,香甜得睡到第二日午时。
我起床一溜达,发现小叔还没回来,顿时心中便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到了这日深夜,小叔和苏涵才从王宫里回来。两人脸上表情凝重,看上去十分疲倦。
我在大门前迎接他俩,说了不到两句话,小叔便要和苏涵去书房。我拉住小叔,一定要他吃些东西才肯放行,李婶也在一旁劝,说我等他吃饭,等了整整两日。小叔心有不忍,这才匆匆和我一起吃了碗醪糟汤圆,然后叫人将茶水、糕点送入书房,不许人打扰。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说。
我只好按着我的思路,认为他和苏涵在发展某种见不得人的感情。
这种感情简称断袖之癖。
一转眼到了十二月初。我听闻王上领着上百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似是直奔风华谷。我眼皮子一跳,想起先前昏迷时小叔与慕渊的谈话。小叔曾说,慕渊埋下祸根了。
一念至此,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直奔去了小叔书房。
小叔和苏涵当下本是在商议边关诸事,见到我来,他挥手遣走了苏涵。
我等到两扇门一合,立刻扑到小叔脚下,急忙问:“王上去风华谷干什么?”
小叔默默地盯着我,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流转着我看不分明的情绪。
我晃着他的腿,又问了一次。
过了许久,小叔才开了口,他的视线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问:“阿悦,若我要将你送至远处,你可愿意?”
“远处?”我不解,“有多远?”
“天涯海角,无人所至的地方。”
我吓了一跳,身子冷不防往后一蜷,没有支撑地坐在地上。我茫然地望着小叔的下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指戳戳他:“阿悦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小叔沉默。
我继续戳他:“小叔生阿悦的气了吗?”
他依旧像石化了一般。
我提着裙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而后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就算我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惹是生非、专横跋扈,那也是你亲生的!你不能说送就送!”
我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准备下一刻他还不改口的话,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搬出我不知道是谁的亲娘来威胁他。
结果没等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小叔睨着我道:“这会儿成语倒是用得利索。”
“哼!”我气鼓鼓地望向天花板。
他叹了一口气,抚上我的鬓发:“那如果我要将你送去无人之地学武,你也不愿意吗?”
向来不让我进入武道的小叔能提出这种条件,我想,在这雍城里,一定埋下了对我极为不利的祸患,随时有可能将我撕成碎片。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猜想,若当真有祸,我走了,小叔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坚决摇头:“我不走!就是外面有一屋子的光腚美人儿等着我宠幸,我也不走!”
小叔差点儿打死我。
我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得惨兮兮的。他无从下手,于是板着一张脸道:“真到了那时,便由不得你了。”
我抹眼泪:“小叔,你这样强迫一个孩子,就跟老鸨强迫良家妇女去接客是一个道理,你怎么忍心啊?!”
然后……
小叔就特别没人性地对我下毒手了。
半个月后,小叔还是没能用武力使我屈服,雍城里的紧张氛围也一直不见缓解。除了镇国将军府上草木皆兵,连带王城里极少出现于人前的禁卫军亦是全面戒备。我撒泼耍赖、要死要活地威胁小叔告诉我实情,都不管用。最后着实无奈,我只好去绑架慕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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