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名妖僧
说起来,要占白长轩的便宜绝非易事,否则我又怎会几十年如一日还在原地踏步。
我在边上气得身子发抖,那厢老狐狸已经幻化出琉璃耀华,灵光一闪,将岚羽包成了一团光球。继而,他面不改色道:“二执掌,要老夫派师弟送你回房吗?”
嘴上没讨到便宜,行动上也毫无优势,岚羽娇笑两声,将衣衫整好,敛了轻浮之色。
“看来,要越过白阁主的界线,并不是一件易事。”
某人品着茶,淡淡道:“我二弟一向好交友人,遍览群书,下次或可让他来接见二执掌。”
白长轩,你真是卖得一手好师弟啊。这一回,二哥真要哭了。我默默替老二点了蜡,又继续气得心寒发抖。
两人你来我往,片刻后,终是说到了正题上。
“不知上次的事,白阁主可有查到想要的线索了?”
“此事嘛,倒不急于一时。”
“哈,”不同先前的笑声,此刻说话的岚羽,才真真正正是碧云峰的二执掌,“那个人,若真是和那场大战有关,说不定,这天下再次纷乱之日便不远了。阁主将要如何应对呢?”
“同为仙道三派,自是共同进退。不过,老夫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哦?是吗?你的自信,真是让奴家心悦。”
白长轩敛低眸,没看她,继续道:“天底下能让二执掌心悦的人事太多,老夫不值一提。”
为什么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又转向奇怪的地方去了!
岚羽牵着裙裾起身,掩面笑道:“自然,这其中也包括两日后的武会魁首。奴家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当我夺下魁首之位时,白阁主届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那也只能道句‘恭喜’。不过,老夫想赠二执掌一言……”他话间一顿,又转了锋头,“罢了,这些浅显的道理当是不用老夫说你也明白,否则碧云峰何以居得仙道三派之列。”
“哦,白阁主是想说人外有人吗?”
“不,是骄兵必败。”
两种说辞,完全不同的意思。剑拔弩张的言辞争锋让气氛一瞬凝滞下来。岚羽面上未有多余的表情,片刻,噙着笑身形一转,带得逍遥居里一阵花香之气,只听她道:“白阁主对奴家的关心,奴家记得了。”
说完,又是两声轻笑,岚羽的身形化成万千花瓣,卷出了大门。我睨着满园的芬芳,心中不平,气结地把岚羽问候了好几遍。
老狐狸这厮趁着我没注意,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他看看桶里的水和已经碎成了渣的大勺,又看看眼前的苦蛮花,捂头道:“阿月啊,为兄的花是和你有仇吗?”
“怎会呢?”我咬牙切齿地答,指尖蘸了水,又要往铁树上洒。白长轩一把擒住我的腕子,愁苦道:“哎呀,这花不可多浇水。水一旦多了,花就死了。”
“是吗?”我冷笑。
真是奇怪,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可浇水的花。
他欲解释:“这花是依赖……”话至一半,却生生顿住了,思量须臾,老狐狸明显转了话头,“不过,即便是普通花,按着你这浇水的方式,也早该淹死了。”
我垂下眼皮一瞅,果然,我脚边的苦蛮花下已经积满了水,还没来得及渗透土中。面色一瞬尴尬起来,隐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抽搐,干咳一声,我道:“方才没注意。”
“当然没注意,你的注意力不是都用在为兄身上了?”
臭不要脸!
我撇嘴,寒声道:“怎么,你刚刚和艳丽的女人谈完话,就影响判断力了吗?我白里月岂是偷听他人说话之辈!”
“啧啧,”老狐狸咂吧嘴,“是,我家阿月岂是偷听他人说话之辈,你只是旁听而已。”
这也能被你看穿?
被人道破心思,我十分不爽,将脸板得犹如冰山,冷哼一句,提着水桶要回房。白长轩先我一步挡在跟前,笑道:“乖阿月,天这么热,火气这么大,可对身体不好。”
我翻白眼。
他一手替我拭着脸上的水渍一边道:“而且,气生多了,容易长皱纹呐。”
烦透了,有完没完!
见我还是一脸不高兴,白长轩使出必杀技,对我伸出双手道:“难道,还要为兄把你举高高,你才肯笑一个?”
这下,我的脸皮是彻底绷不住了,面具下的肌肤烫得像被火烧。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还拿出来说。不过,我转念一想,凝眸向他走近,道:“我若说是呢?”
某人一听这话,顿时兵退三千里,道:“哎呀,好阿月,你怎的也不知体谅为兄这把老骨头。为兄真是……好伤心。”
果然还是这样。我退一步,他就得寸进尺,待到我进一步,他就装疯卖傻。老狐狸,就是一只老狐狸。我懒得和他计较,泠然道:“若无他事,我回房了。”
“怎会无事?”白长轩抚着额头摇了摇,“为兄叫你查探的事情,如何了?”
亏你还记得。
本姑娘在外辛劳奔波,你在家和人私会喝茶。良心呢?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必他也领会到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很是扭捏地捂了捂脸,装得一副纯良之相。
我哼了一声,从袖口拿出早已备好的信纸来。
“这是什么?”老狐狸不解。
我道:“信。你看不出吗?”
这厮表情纠结了一会儿,只是一眨眼,又恢复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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