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她想安静的多睡一会儿,然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太难受了。多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生来就不会有疼痛感,而此刻诸多不舒服的感觉蜂拥而来,让她的心情无法平复,好烦躁啊。
为什么?她的周围混杂着各种不良的情绪,愤怒的、鄙夷的、痛苦的、幸灾乐祸的……
太奇怪了,这些东西都好陌生,似乎在她的意识里,这种种不好的东西都是和她无关的。
那么,她是谁?
对呀,她是谁,一瞬间她怔住了。她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贱妇,这么多年来,你骗的我好苦。你这个贱妇,就该万死。我肖家怎么会出了你这种狡诈的贱妇。”
咒骂声吵死人了。说话的男子满腔愤怒,被骂的女子嘤嘤的哭。
嘲讽的谩骂声在四周不断的响起。
“瞧这贱妇,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真不要脸。生了女儿硬冒充儿子,也亏她想的出。老爷真是可怜,被骗了这么久,我们大房这次是绝了后了。”明明是满心欢喜的,却要用伤心同情的语气说出来,让人好生恶心。
“妹妹,别说了,老爷已经够伤心的了,千万不要再说绝后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劝人,而事实上却用了很大的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可怜我们老爷这么多年宠着贱妇和她的贱种,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对她们好,只指望臭丫头将来能为大房长脸,现在可好,竟然是假龙一只。看看人家二房三房,谁家没有两三个儿子,就咱们大房……唉!”
什么儿子,什么丫头,这与她有什么关系?然而直觉却清楚的告诉她,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眼皮好重,肯定是没睡好,可是全身的不舒服又让她不得不快点把眼睛睁开,她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被一群这样的人包围?
费力的睁开眼睛,光有点刺眼,她急忙把眼睛闭上,想抬起手挡住光。但手臂却很痛,动一下便疼的厉害。
“呜……”
这是她的声音么?
虚弱无力。
“哎呀,臭丫头醒了,这不孝的丫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顶撞老爷,枉费了老爷这么多年的疼爱。她就跟她娘一样都是贱胚子,坏了心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可不是,平时嚣张不得了,自己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不知收敛。”
“人家以为能瞒住一辈子,还打算当我们肖家的家主呢。”
“哼,就她,卑鄙下流的贱人,她也敢痴心妄想家主,我呸。”
好讨厌,这些咒骂让她心情很糟。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看到一张怒容满面的黑脸。这张脸的主人胡子花白,应该有五十多岁。那男人正用冒火的眼睛瞪着她,完全是一副吃了她都不解恨的模样。这是多大仇,多大的恨啊。
男人看到她睁开眼睛,怒气进一步高涨起来,举起铁尺:“贱丫头,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竟敢为了这个贱妇对老子动手。不孝的丫头,我留你在世上有何用。”
铁尺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砸向她的头。看男人手臂挥动的力度,应该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这是想一下子打死她么?可是她到底怎么得罪这个人了,用的上他这么狠么?
“不要啊——”一个人影扑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嘭”重重的捶击声传来,扑到她身上的人,惨叫一声,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她看见那是一张女子的脸,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虽然已近不惑,但她依然美丽动人。
血飞溅在空中,点点滴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倒在她身边的人痛苦的颤抖着,抓住了她的手。
“飞羽,别怕,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飞羽?是在叫她么?
娘?倒地的女子是她的娘?
好混乱,为什么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眼前的一切那么陌生,她之前应该从未见过,但是这些人,又在说着和她有关系的话。她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忍着不适翻身坐起来,看到躺在地上,头顶冒着汩汩鲜血的女子。那一重尺将她的头砸扁了一大块,而她的身上多处都在流血。女子的生命力正在流逝,能感觉到她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眼睛酸酸的,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悲伤。抬起手指轻轻一抹,手指被染湿了。眼泪,她竟然哭了。有一些影像快速的在她脑海闪过,记忆正在开启闸门。这些陌生的记忆涌来时,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些记忆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但随着陌生记忆的恢复,爱与恨苏醒了。
“娘……”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是她的娘亲,悉心照顾她十四年的娘亲,“您不要死,不要死……”
这一刻她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沮丧,潜意识里她应该是强者,是不可侵犯的存在。而现实却让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连抬抬手都觉得是千斤重负。
濒死的肖夫人看着她的脸,突然绽放出一抹苍白的微笑:“对不起,飞羽,娘没有保护好你。今后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娘好好的活着。你爹他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爹?那个辱骂她打她的人身份竟然是爹,而要这样凶狠无情的爹做什么?她不要,她只要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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