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耽误了一会，纪程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靠着墙抽烟的凌霄之，烟火明灭，一根烟已经烧尽了。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纪程就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开口说了句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前凌霄之很少听他的，而今天却很快把烟掐灭了。
他说：“纪程，我们谈谈。”
“好啊，谈什么？”
如果搁以前，纪程一定会不要脸的问是不是谈恋爱，要不是谈恋爱他可不和他谈谈。但是他也就笑笑，问他要谈什么。
“你，在躲我？”
凌霄之有些迟疑，他一贯对纪程的感情不屑一顾，最多把他当个朋友，而今天却像是失去了王牌来谈判的，纪程的态度让他很不爽。明明这个人缠了他四年多，为了他学了那么多东西，天天吵得他不得安宁，怎么能够说放手就放手，还在他的面前同别人亲密。虽然有人说纪程可能在玩欲擒故纵，故意让他在乎，但是他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意识到了危机，纪程或许，是真的要放弃他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要玩太久，不是很好玩。”
“哈？”
纪程本来想好好和他谈谈的，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自恋，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但是凌霄之又说下去了，纪程只好闭嘴听他说。
“我以前是有点冷落了你，不顾你的感受，但是我并没有拒绝你。”
“那你也没有接受啊。”纪程摊手。
凌霄之：“......”
“我并非不接受，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虑太多？不想耽误我？”
“算吧，但我其实是喜欢你的，我只是在犹豫。”
“可拉倒吧，你家经营珠宝生意，我学珠宝设计，虽然成绩没排上年级前十，但是也得过一些奖，进你家公司完全可以给你帮助还不用设计费，你在顾虑什么，我纪家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配你家绰绰有余，那我就算你不想耽误我吧，那你现在耽误我时间干什么？”
纪程晚上也喝了点酒，这会有些上头，说话噼里啪啦。
“四年里我为你做过多少你知道吧，你是没拒绝我，也没有接受我，就这样吊着我，好玩儿是吧。现在没有个傻子围着你转了，你又不习惯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比大姑娘还难猜呢，当初你只要到机场，和我说两句话，随便什么，我都不会这么果断的回来就结婚。”
纪程当初死皮赖脸发消息给他的时候想过，只要他过来找自己，只要他主动来见他一面，那他就留下，或者回家拒绝联姻。哪怕，就只是发两句消息给他，也足以让他死灰复燃再撑过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凌霄之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发消息给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关注过他，他早就在自己社交平台上发了自己的婚戒，但凡凌霄之肯多给他一丝关心，都不会在他结婚两个月之后才问他为什么结婚。商业联姻本来也就是表面形式，大家都知道纪程差不多是形婚，但是凌霄之他就是没有问，没有关注过。
眼泪猝不及防的直接从眼眶滑落，纪程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抹自己的脸。凌霄之伸手想要帮他擦眼泪，却被他躲过了。
“你从来不关注我，因为你总是以为，我是这样一个全身心爱着你的傻子，永远不会跑，而你就高高在上，矜持的等着我在你身边献殷勤。”很多事情，以前当局者迷没有看清，现在倒是一清二楚了。
凌霄之愣怔的站在原地，手尴尬的伸在半空，维持着想替纪程擦眼泪的模样。毫无疑问，纪程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众星捧月，因为有数不清的追求者在他身边，所以他选择空间很大，从不在一颗树上吊死。纪程是他周边追求者当中最执着的，其他人看他实在是朵高岭之花就早早放弃了，而纪程偏偏就是在他身边呆了足足四年，让他交友圈里所有人都默认他是正宫般的存在。他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纪程，但是就是不肯承认，直到他跑了，他还坚信纪程不会离开他。然而他一个月没有回来，他才有些心慌意乱的订了机票回国，没想到回来就得知了他结婚的消息，看那轻松的模样，好似是真的放弃了他。
“纪程......”
“没事，是我不好，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心甘情愿，我不应该怪你。”
纪程吸吸鼻子，但还是为凌霄之开脱罪行，为自己的一时口快道歉。毕竟也是放在他心尖尖上四年的人，他到底还是难受的。
见凌霄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纪程淡淡的和他道了别，和他说有空再谈。
“晚上冷，先回去吧，有空再说。”出口是习惯的关心语气，这让凌霄之心中燃起了希望，纪程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在赌气罢了。
“好，我有空约你。”
“嗯。”
纪程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季行知还没有睡，睁着眼睛看他。虽然没开大灯，但是季行知还是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
“哭了？”
“没事，谁还没为曾经脑子进水的自己流过泪呢。”
纪程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用纸巾胡乱抹了抹脸，偏过头和季行知说话，他欲言又止，季行知疑惑的问他想干什么。
“我能问问，你在微信里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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