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元旦,两家父母约好了一起吃饭,所以一贯要睡到一两点才起的纪程调了好几个闹钟。昨天从季行知那里仓皇溜走之后他自然无心再画,既然构思已经成型,那也不必要急这一时半会的时间,但是他也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
他摸不透季行知的心意,但是心脏却为了他疯狂跳动了一晚上。其实如果他们能够互相喜欢再好不过,毕竟证都扯了,顺便谈个恋爱也挺好的。可是他又觉得季行知对他就像是对一个弟弟的照顾,毕竟是他先找上门对他说你喜欢男人我也喜欢男人,那我们绝配。
都喜欢男人的两人也都是男人,那可不就巧了嘛。
本来因为凌霄之的事情已经够头大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季行知。纪程不可能否认他一开始答应结婚是带着赌气的意思,但是没有想到遇到的人会这么好,好到让他心动。
季行知说他没有办法维持一段感情,因为他不会照顾人,也不够体贴。但是纪程觉得他恰恰相反,他比凌霄之温柔贴心了千百倍,也会顾及他的情绪和想法。他在异国他乡等了一个人四年都没有等来一句喜欢,但遇见季行知四个月之后,就等来了他在风雪中为自己撑伞。
胡思乱想到天快亮的时候,脑子里凌霄之的脸渐渐被季行知给取代,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闹钟虽然喊醒了纪程,但是没有喊起纪程。
季行知来敲门的时候看见纪程就像是一只强忍着困意的猫,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但是目光涣散,眼睛长久的闭上又睁开,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垂死挣扎的味道。他觉得好笑,走进屋去揉了揉纪程的脑袋,叫他必须起来了。
“我已经让你赖床到最后期限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嗯……”纪程还有些懵,但是身边坐了人,他精神还是足了一点。
“没睡好?”
“嗯,我好困,雪停了吗?”
“一早就停了,你快起来。”
“唔好,你先出去。”
纪程撑起身子来,他昨天睡觉没有脱衣服,门也忘了关。一头头发被睡的像是草窝,他用手扒拉了两下,然后走向卫生间。
季行知在纪程洗漱的时候去厨房给他热了一杯牛奶,等他出来的时候刚好凉到适合的温度。
“喝点,早上没吃东西,待会午餐又是大鱼大肉的,对胃不好。”
“谢谢。”
一口闷完了牛奶,纪程就套上大衣和季行知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纪程今天没有表现出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来,怏怏的坐在副驾驶上,提不起精神。一直到了饭店也是,坐在季行知身边只是发呆,也不怎么说话。两家父母怀疑他们吵架了,而纪程的哥哥却揶揄的叫他们注意身体。
“嗯,会的。”
这个时候也不好解释他们其实并没有性生活,季行知抓住纪程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着,纪程顺势一偏头,靠在季行知颈窝闭上了眼睛,算是拐着弯承认他们昨天那啥过度了。
两家父母一看,放心不少。这哪里是吵过架的,这明明还是甜蜜的小两口嘛。
“小两口太恩爱了。”
“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
“是呀,要是以后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和我们说一声,不用非来吃饭。”
“这哪能啊,和爸爸妈妈们吃饭一定要来的。”纪程动了筷子,脸上挂上笑容开始表演,“我也没有多不舒服,行知疼我,他很克制的。”
“咳……”
季行知给纪程夹了一筷子肉,耳朵染上薄红。而纪程倒已经是害羞的双颊都染上了红晕,季行知推测那多半是因为说谎而脸红。不过这个羞耻的话题总算是揭过了,两家人坐在一起有许多事要说。本来他们也考虑过这个去谁家吃饭该如何分配,后来两家一合计,不如就一起吃吧,省的孩子跑来跑去折腾。
反正都姓ji,那就是一家人。
因为实在想要睡觉,纪程没吃多少东西,季行知的父母逮着季行知好一顿说教,然后就早早让他把纪程带回去休息了。
“哪里难受?”
季行知看纪程靠在座椅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有点怀疑他是昨天着凉了。
本来饿着还能精神一点,现在吃了饭止不住困意的纪程看了他一眼,然后嘟囔:“困的难受。”
季行知:……
等到家的时候纪程已经睡熟了,季行知下去开了家门把他抱进屋去才去停车。但是他始终觉得纪程身上温度有些高,不是很正常。拿温度计一量,果然是有点发烧了。
昨天出去的时候纪程本来就穿的不厚,然后晚上又在雪地里走了一路,再熬了个夜失了个眠于是成功把自己折腾病了。白天精神不振其实并不全是因为没睡饱,而是因为有些发热。
“纪程,吃了药再睡。”
季行知拿了退烧药倒了温水,扶着纪程要他吃药。脑子昏昏沉沉的纪程直往他身上靠,吃完药喝完水之后还依依不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心里默念了十几句不能趁人之危趁人之危没有好下场的季行知才坚定决心的把他塞回被子里,四周被角都压的严严实实,确保没有一丝漏风。
纪程被捂的出了一场大汗,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艰难的爬下床打算去上个厕所,一出门就看见了季行知——他坐在他房间门口看书。他的脚步声惊动了沉迷在书里面的人,季行知立刻放下书来看他。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脑袋被微凉的手贴了一下,纪程觉得很舒服,点了点头。他隐约也知道自己发烧了,但是没有想到季行知会一直守着他。
“怎么坐在这里?”
太长时间不说话,嗓子干涩嘶哑,纪程声音比平常低很多,但季行知还是听见了,他笑着摇摇头,然后问:“晚上想吃什么,阿姨放假了,我给你做。”
“随便吧。”
纪程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继续躺着了,半张脸闷在被子里,思考了一下晚上吃什么这个难题之后,最终给出了一个等同于没有的答案。
人生难题有三: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而世上最难懂的答案就是:随便。
季行知靠着门盯着纪程看了足有十分钟才转身,无奈的笑,小朋友尽出难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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