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时抬起头应道:“经常有,而且飞的特别高,我还怕掉下来。”
权哲打了个大大的勾,语速加快:“梦见去旅游,或者去不认识的地方参观?”
“有!”
“梦见考试?或者在什么地方上课?”
“经常有!而且都是考数学!”
“初一十五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就很想哭?或者浑身哪儿总是一跳一跳的——哦哦不好意思,”权哲拿着本子站起来,冲着敖珀笑了下:“跟小时聊天呢,你坐你坐。”
路筠坐在前排给蒲小时剥着荔枝,瞥了一眼道:“现在谁还看农历啊,她哪知道是不是初一十五。”
蒲小时没什么印象,一边用玻璃纸画水系图,一边听话地张嘴接果子吃,含糊道:“不记得了。”
敖珀回来的迟,坐下前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在聊什么?”
蒲小时轻轻一嗅,闻见桂花小鱼干的味道。
“我在看她身上有没有仙家附体,”权哲跟医生看病似的把几个症状又浏览了一遍:“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嗯……狐仙黄仙之类的肯定没有。”
“但是其他的……”权哲有点犯难:“感觉还挺像?”
敖珀推了张订正好的高分英语卷子给蒲小时:“张老师找你,顺便帮我把这个给她。”
“哦,我这就去,”蒲小时起身道:“我先走啦,回头再聊!”
“那你初一十五的时候留神一下——”
“倒也不必。”敖珀随意找了本作业翻开继续写,声音清冷:“仙缘显兆,怎么可能照本宣科。”
蒲小时快步去英语老师那应了话,还被好几个老师当闺女似的揉了揉头,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礼貌答了几句,听见隔壁办公室的生物老师在这跟历史老师闲扯。
“哎哎,那蝗虫的事儿你听说了吗,家里记得囤个粮啊。”
“蝗虫,你开玩笑吧?国外的蝗虫能闹到咱们这来?”
“嘶,怎么就不可能了,没看人家报道吗,有概率从新疆绕过来,再说了,咱江南一带闹蝗虫以前那也有过,不信你问褚姐!”
这事开年时就有人提,新闻里微博里说什么的都有。
乐观派表示来多少咱吃货国搞定多少,裹面包糠油炸能馋哭小孩,实在不行就放鸡放鸭出去狂吃一通,还能省饲料钱。
也有药丸党言之凿凿,表示这蝗虫群聚时毒性可高了,而且还能边啃庄稼边排卵,贼他妈的能生。
不过按生物习性来说,最危险的不是现在,而是秋收那一阵子。
年年都有大预言家报天灾报地震,招摇撞骗的实在太多,大伙儿议论完也就搁一边了。
褚老师正喝着茶,笑着搭了句腔。
“从地理情况来说呢,江苏省有一半属于黄淮平原,确实是这个……东亚飞蝗和土蝗的适生地。”
“另外呢,咱这个长江以南的丘陵地区啊,属于黄脊竹蝗的适生区。”
“至于江老师说的那种啊,现在海关检疫工作都很稳,蝗蝻密度也有专业团队在检测,我觉得问题不大。”
其他几个老师跟着应和,没当回事。
“这几年这么太平,怎么可能闹蝗灾啊,真来了开个飞机撒药就成,你少吓唬人哈——”
“不过囤点粮食也没事,反正真空包装坏不了,嘿嘿。”
蒲小时抱着一摞卷子转头往回走,听见几句没放在心上。
她绕过打闹的男同学拾阶而上,没来由地又想起那晚灯火映夜的八仙城,和那个银发龙角的少年。
那人的背影……好像敖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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