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儿子说的话,毫无顾忌又盯着打量几眼。
颜溪被两人直刺刺的目光盯的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但自知非但不能摆脸色还必须笑脸相迎。
“这丫头就是怀安胡闹买回来的?太单薄了,细胳膊细腿连月儿估摸都抱不动。”夏氏接过颜溪递上来的茶碗语气随意道。
她听说买来的丫头病的厉害由夫家侄女花钱抓药医治,便晚了几日前来打听情况。
而刘怀山的妻子吴氏从进门开始就没主动说过几句话,丈夫说买人的银子是小叔子问朋友借的,做哥哥嫂嫂的得替他还了。
可倘若这丫头一直留在大姑子家做事,那便没道理出钱了。
李芙听了夏氏阴阳怪气的话暗嗤一声,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一翻。
瞥了眼逗弄女儿的弟妹吴氏,笑说:“咱们小门小户的哪有让人伺候的命,当初这丫头病的不省人事,怀安心善才救了她。”
夏氏茶盏半掩的脸僵了僵,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死丫头真是忘本,嫁出去没几年就对娘家人这样的说话。
她啜了口热茶,神色表现的十分无奈:“话是这个理儿,可那孩子招呼都没打便擅自做了主张。这两日你二叔被气的饭都吃不下。”
“这事也怪我,应早点过去跟二叔二婶说一声的,原本想着救人之事乃善举说出去又非见不得人的事,怀安讲清楚就好没想到他还瞒着。”李芙面上的笑浅了些。
一旁的颜溪察觉到这对堂侄婶之间关系不是那么融洽,温和明理的李嫂子竟然还有口舌生莲花的一面,见夏氏吃瘪模样暗暗叫好。
方才在她毫无礼貌的盯着自己时,就觉得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庆幸自己被刘怀安送到此处,否则日子肯定难挨。
不光颜溪拍掌称赞,连冒似不在意却竖耳凝听的吴氏心中也暗自畅快,平日里在作坊一起共事时没少受其压制,还不可明面表露不满。
心里高兴归高兴可见夏氏被堵的不知如何接话时,还是接声道:
“我跟大郎也是这样数落二弟的,如今他已晓得自己欠思虑,正老老实实跟着二叔三叔学手艺呢。”
“合该这样,再若不整治以后能上房揭瓦!”刘芙颔首附和。
憋着一肚子气的夏氏却丝毫不领情,暗骂道比猴子还精明两头都不愿得罪。
气闷的连喝几口茶水,考虑到她瓷碗中没水了颜溪连忙上前要为其续茶。
吴氏扫眼行动利索颇有眼色的颜溪,三角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原本她想当着刘芙的面先好好数落一通刘怀安的不是,然后再就此事一同商量出个主意来,毕竟她是三房中最有话事权的,根本没往把人给要回家那方面想。
此刻发觉眼前的丫头性子稳重很是知礼,顿时起了心思,倘若作坊里有一位这样给主顾端茶倒水的丫鬟,那样以来要轻省许多,而且面上还好看。
再者,自家花钱买的丫头总呆在大姑子处算什么事,她讨回去天经地义,便是夫侄女也不能说啥。
稍作思量,抬头颇有深意地瞅眼颜溪,笑的眼角裂开了菊花丝瓣:
“年底了,作坊忙得厉害,别说大郎跟你二叔三叔便是我和婉娘也常常晕头转向。虽说这丫头瞧着羸弱了些,做事倒还算利索。芙娘,婶子跟你商量个事儿,让小丫头去作坊里帮几日忙。”
颜溪听闻心口猛的一跳,立刻转向李芙生怕她点头应允,同时心里大骂夏氏,一万个不情愿跟她走。
李芙也没想到夏氏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她不是不知道当初弟弟为何送颜溪来此。
真若将人不打招呼送出去指不定怎么闹腾,暗叹声尽给她找麻烦。
捧着温热的茶盏轻轻转动一圈才说道:“二婶,要不过两日再说吧。大夫给抓的药刚煎完,明儿还得去医馆切切脉,若彻底无碍了便让怀安带她过去。”
神经紧绷的颜溪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李芙至少暂时不用跟过去了。假如偷偷离开,从李芙家走要比其它地方容易。
几人没注意的是,吴氏同时也嘘了口气,她想好了若夏氏非要坚持讨人回去,那么八贯钱必须由公中出反正自己决不做冤大头。
精明的夏氏如何看不出那些乃李芙搪塞自己的借口,对颜溪努努嘴:
“气色看着不挺好的吗,别信那些吓唬人的郎中,不过是昧着良心多挣几个诊钱罢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好。”李芙道,语调淡淡可心里已生出火气。
她娘在的时候二婶也如这般想法设法占便宜处处压娘一头,别以为她不晓得。
今儿别说因为没征得弟弟同意,即便他答应了,她也要拖上几日。
夏氏面对话里藏锋的李芙真想叱骂一通,可又寻不出正当理由,心头火气越积越多。
拉长脸哐啷一声放下茶碗,冷哼道:“怀安买的哪是个丫鬟,明明是位大户小姐,谁家舍得给下人花几贯钱医病?!”
说罢,叫上吴氏横了眼低头不言的颜溪,气冲冲的离开。
“大嫂,谢谢你帮小溪说话。”颜溪低声愧疚的说道。
不管夏氏为人怎样,但两人终因她而闹的不愉快。
恐怕此事还没完,估计此处呆不长了,下次见到刘怀安看看能否说动他放了自己,若怕她不还钱扣着身契也可以,对于她来说奴籍和黑户差别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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