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听动静, 想来如往次放假一样次日才回来。
万正兴听妻子提了嘴颜三郎花钱在西郊置两亩地, 当时他有些不解。
并非反对买田这事,而是搞不懂以对方精明的脑瓜子, 为何选择在西郊。据他所知那里远远不及其它位置土地肥沃, 旁人都想往东郊凑。
“咋突然想置田了,我还道你憋劲等着买房呢。”
颜溪没把他半真半假的揶揄当真,笑道:“我想房房不想我啊,先把田抢一块再说,以后吃粮不愁了。”
大院里的租户离老家近的已赶回扫墓, 离京城远的在家休假。
此刻院里比平时显得空旷安静, 夕阳将桂树度层柔和的光辉, 李氏站在杨家屋檐下和杨四郎妻子闲话。
壮壮和阿魁对她车上的铁锹和镰刀充满好奇心, 你一言我一语表达彼此的见解。
杨四郎腆着微凸的酒肚背剪手高嗓大门:“就你那两亩田说破天产五六石粮, 出几天摊子就挣回来了, 何苦费力费时折腾。”
杨四郎乃能挣钱又会享受的豪爽之人,颜溪晓得他没什么恶意, 便做无奈状:“今儿忙了一天才觉得划不来, 那怎办嘞, 佃户也瞧不上我那点田。”
杨四郎一副瞧我说得对吧得意神色。
“买都买了便好好营务, 你田少废不多少功夫。”万正兴正色道。
他同杨四郎场面关系尚可, 但内心里并不欣赏其生活之道,做为一家之主需居安思危, 而非今吃今粮卯吃卯粮。
颜溪当然跟万正兴三观更合, 但大家都住一个院低头不见抬头见, 偏颇哪方皆生龃龉。
便语气自然道:“只好如此了。”
虽然她和刘怀安关系如今瞧着再正常不过,可万正兴心底的八卦小人时刻蛰伏着。
见颜溪推动车子抬脚要往她自己门前走,忽然说:“怀安回家了,估摸明儿再过来。你若这两日歇息,叫上他咱们一块去城郊踏青。”
到时势必又跟刘怀安搅一起,忙婉拒道:“今儿已耽搁一天生意,明日要出摊的。”
本打算再去趟洛水村把剩的草锄锄,看情况是泡汤了,怕说去西郊万正兴要顺道春游,这是逼着她去赚钱啊。
万正兴本就是为了试探并未真打算让两人一道赏景游春,万一刘老弟熄灭的心思再起,自己可就罪过了。
于是连讲客套话都没讲,生怕颜溪再点头反悔,“说得也是,明儿出来逛的人多生意好。”
一旁的杨四郎这次竟意外地赞同万正兴的观点。
颜溪丝毫未觉他的小心思,而且还因其没继续劝松了口气,自刘芙找到东水门无理取闹后,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跟刘怀安继续相处。
既然没法走到一起,那就不要再一边享受着人家的好转头又往他心窝捅刀子。
步行两时辰路在地里又忙碌大半日,颜溪回房匆忙换身干净衣衫倒在床上,懒得做饭。
神游天外地躺了一会浓浓地困意袭来,可肚子没眼色咕噜咕噜叫。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先做饭吃,免得半夜饿醒到时更不想起。
她不会像古人为守礼三餐冷食,中午那是没办法,现有锅有灶怎会苛待自己。
为图速度快又能兼顾洗漱,准备鸡蛋糕。将蛋液打好,剩余的一个饼子同放于笼蓖上。
腾出手开始用温水擦身洗脸,将方才换下的裹胸布、短裤洗净晾内室绳上,外穿的明日再洗。
完妥后,估摸蒸蛋火候差不多了,掀锅鲜香裹挟着热气扑鼻而来,用白瓷勺挖一勺,嫩滑犹如豆腐脑。
淋几滴麻油,就着素饼吃起来。
……
或许是内心深处存有怠工想法,一觉醒来外间光线已漫延进来,她知道起晚了。
晚就晚吧,早市铁定赶不上,索性再睡会,离夜市尚早。干农活与做生意还是有差别,睡了一觉只觉浑身酸痛,尤其两条腿。
……
“三郎,你在啊!”
刘怀安笑得白牙闪闪同井边洗衣服的颜溪打招呼。
外出做工期间,只要闲下来总会忍不住想她,回忆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期盼主顾的房舍早日竣工,寒食节尽快到来赶回她身边。
颜溪飞快扫他一眼,口气淡淡地回了句:“嗯,来了。”
她醒来时,万正兴已带着一家老小外出潇洒,以为刘怀安和他们同去,没想到那家伙只是寒暄话。
刘怀安敏锐地察觉出颜溪的异样,仿佛又变成疏离模样。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耐心教他识字。
难道是万大哥发现他们私下来往密切,再次生出那个尴尬想法?
念头即起,他心虚地望向万正兴家紧锁的屋门,方才注意力全在颜溪身上没发觉大院除颜溪外,旁的邻居都没在家。
于是说话没再如人多时那般谨慎,他快步走近颜溪,面庞笑容隐去犹豫地问道:“小溪,是不是万大哥对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根据语气也可判断刘怀安问的非春游之事,她摇摇头:“回屋歇着吧,我待会也要出门。”
说着拧干最后一件衣服,端盆起身。
“那你……”瞧这般情形,刘怀安又气弱地不敢继续问下去,生怕惹她生气,尽管对方已经如此。
颜溪瞧他面带委屈,想起刘芙,心头腾起无名之火。
也不管先前如何打算,沉声怒道:“刘怀安,先把你刘家人拾掇清白了,断掉奶,当家做主后再想别的。你姐已知晓我住处,是你走还是我再搬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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