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佐紧紧咬住下唇，若不靠着这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他根本无法维持丝毫冷静。
“你说什么……”佐助声音平平的问“阿佐，你刚才说了什么？”
大片的空白被塞进脑子里，无法思考无法行动。
“哈？”
鬼鲛看看似乎全身都在颤抖的‘佐助’，再扭头看看鼬。刚才那句他没听错吧？
搭档这么久，他确实知道鼬身体不太好，但就算纵观晓组织，也没人敢随意挑衅鼬的。有这样实力的鼬，怎么会……啊？那个快死了？
鼬倒是没做任何表示，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宽松的常服被有些劲急的晚风吹的紧贴在身体上，更显得消瘦。固执的站的笔直却一直轻轻的颤抖着。那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脸色苍白唯有被咬破的嘴唇和眼眶泛着红色。看着那双没有期望中仇恨的黑色眼睛，鼬浅浅的皱眉。
“是你？”
封印已经被解开了么。
僵硬的点头，阿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动作。他盯住鼬的眼睛，无比惊慌。那具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把写轮眼收起来，好不好？”轻轻的声音，如果再响一些就能带上哭音。
下一秒人被狠狠踢出好远摔到地上，未及擦净嘴角的血迹，就被揪着领子被迫扬起头。
“木叶太安逸了，让你们软弱到这个程度。”猩红的眼睛距离的那么近，阿佐可以在一片血红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佐助呢？胆小到不敢出现了吗？”鼬收紧手指，看着手下的人慢慢呼吸困难。
“咳咳、咳咳、”
阿佐下意识的去掰鼬的手，手指触及到鼬的皮肤感应就更为清晰。鼬哥，你怎么能把身体用到如此程度。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手指用不上力气，只是用指甲在鼬的手背抓出一道道红痕。
“……唔、”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再次被大力的摔出去。额角撞到地上的石子，细细的血液流了下来。
“佐助，连仇恨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鼬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嘲讽着。
“可恶。我就让你看看……”从地上爬起来，佐助勉力在掌心凝聚查克拉，浅蓝色的雷光‘兹兹’作响。身体还没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用雷切有些吃力，但若不打败鼬，又怎么能让他老实的回答！
“太弱了。”一掌打散未完成的雷切，鼬明显感觉到佐助查克拉的不足。
“愚蠢的弟弟，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抓住那瘦削的手腕，鼬把佐助拖到面前。
只是，为什么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依旧没有深切的仇恨？坚毅不惧的眼神清亮亮的从殷红中透出，佐助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要记起一些事情了。”鼬迫使佐助和自己对视，“月读。”
***
天空暗红如大片的血迹锈住，黑色的太阳，黑色的云絮，黑白反色的人物建筑……
又进入月读的空间了呐。
变成七岁的样子，佐助被鼬按住双肩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倒下。温热的血溅到脸上，还是真切如现实。
“弟弟啊，你这么弱小，就是因为仇恨不够深……”扳过佐助的头，鼬低低的笑“你要更恨我才可以。”
佐助抿紧嘴唇，呈现重瞳之相的眼睛瞪着鼬看。
“鼬哥，你只给我看你想让我看到的吧？精神世界的力量。”佐助的嘴唇未动，但空旷带着回声的童音却响起了，是阿佐在发问。
在精神世界里，佐助和阿佐终于能算是‘同时’出现了。
“宇智波鼬，我才不屑去恨你！我活的很好，我用不着你管！”佐助反抗着鼬的禁锢，大声喊“有胆子，你放我到外面打！”
“……”鼬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他们的成长出乎他的意料。
“告诉我，还有一个人，甚至几个人都是谁？”阿佐急切的追问那些他惦念了五年的心结“那些打斗的痕迹，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出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掉所有人！”佐助也质问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原来你们只会逃避……”鼬讥笑，“来，我告诉你们那是什么心情……”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长刀刺入美琴的小腹，抽出的时候刀刃被肌肉阻碍的触感都感觉的到……可是那双稚嫩的手还是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刀……
那双稚嫩的手。
佐助惊恐的看着‘自己’举着比自己都高的刀，砍向没有还手之力的父亲，父亲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直的刺过来……
“不——”佐助终于无法维持冷静，嘶声喊叫起来，
“血肉的触感，通过武器传递到你的手上，你的脑袋中了……是不是很清楚啊……”极轻极冷的耳语响起，蛊惑着佐助去回忆那些细节。
“不要，不要让我去想这些。宇智波鼬，你放开我！”
佐助狂乱的摇着头，不停的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鼬的胸膛，他无处可逃。
下一秒，那把染血的刀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由另一只有力冰冷的手引导着刺入下一具身体。
“这就是杀戮的感觉，佐助，好好体会着吧……”
“放了我……放了我……”
“下面，你要杀死另一个自己……”鼬半蹲下来抱住已经意识不清的佐助，看着七岁的佐助神情挣扎痛苦的昏迷不醒。
“阿佐——”佐助彻底沦陷到不断杀死阿佐的梦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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