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是同名同姓造成的误会。”
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纲子正站在一地碎片中间,和踢门而入的云雀平静相视。她的床塌了一半,木茬参差的断口处钉着一支浮萍拐,壁灯暖黄色的光流淌其上,莫名就有了冰冷的感觉。
云雀的笑意很危险,而正要说什么时却又停了下来,微一皱眉自领口扯出通讯器,对着那端冷哼一声给出不像答复的答复。然后云雀顺手便把那小巧的仪器丢在地上抬脚碾了一碾,不难猜出另一端会听到折磨耳膜的尖锐声音。
报复过后云雀极端恶劣的心情似乎恢复到了恶劣的程度上,再次看向令他心情不爽的源头,后者还站在原地,正审视手腕上渗血的刮痕,末了将伤口靠近唇边舔舐去已经半凝固的血液。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侧颜,果然像极了泽田纲吉,但泽田永远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在云雀的印象中,草食动物的眼神一直都是令他不屑的温润柔和,正经八百的包容一切的大空,而眼前的这一个是黑夜下的荒野,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其实云雀是相信那句“同名同姓”的解释的,因为就在他扬手将浮萍拐贴着对方的颈动脉插入床板的时候,从梦境中醒来的那人看向他的眼神从刹那的惊喜变为失望,失望到绝望。
一瞬之间,世界荒芜。
可相信归相信,云雀的心情依旧不好,大概还是要归结于“同名同姓”这一点。比起收到单方面的一往情深或者被当做代替品之类的事,这种明明与自己无关但似乎又不完全无关的状况显然更窝火,因为毕竟前两者是可以理所当然的气愤,而第三种情况却会令人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躁感。
云雀越发的低气压,偏偏还不能尽情的咬杀这只冒名的草食动物——里包恩已经在第一时间告知他不要给‘纲子’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而尽管云雀和另外几个守护者不同,不会对里包恩产生敬畏之意,事实上他很乐于和里包恩交手。但既然收下了彭格列的云之指环,既然成为了彭格列十代云守,云雀终究是会顾全彭格列的,所以不能在泽田纲吉重伤昏迷的危机时候把唯一的替身也咬杀掉。
纲子品尝着鲜血在舌尖化开的那一点腥甜,抬头看到气场阴郁肃杀的云雀,快要习惯充斥在身体中每一处的痛苦难过了,甚至能神情自然的摊摊手,“我并不能控制我的梦境,不是吗?”
回应她的是另一只破空而来的浮萍拐,上面缠绕着薄薄的紫色火炎,纲子偏头避开,抬手抓住浮萍拐的尾端。手心传来清晰的痛,同时还有颈侧,温热的血液顺蜿蜒而下浸湿了衣领,红色的花在白色的睡衣上绽放。几缕浅褐色的头发也因为被死气火炎扫到而飘落。
“不愧是……增殖属性的云也能用到这个程度……”
纲子松开浮萍拐,将手掌在床单上蹭了蹭,留下颇为狰狞的血手印,脖子那里横过手臂用袖子擦了擦,白色的衣袖又沾染了一片血红色。她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没有雷属性不能硬化防御,仅存的大空之炎也是用一点少一点,估计供给签署文件时的火炎签章都很紧张。
“恭先生。”
草壁象征性的敲敲掉了一半的房门,“里包恩先生他……”看到犹如凶杀现场的卧室,草壁一口气哽住,“咳咳……他们已经来了。”
“晚上好。”里包恩永远都很冷静,在看到卧室里的状况之后有条不紊的吩咐安排,“库洛姆,给纲子包扎然后换衣服,巴吉尔替换草壁去照看阿纲,云雀你可以先走了,之后会传给你一份资料。”
“另外,纲子。”门外顾问眼神锐利的看向半身血迹的女子,“或许我们该详谈一次。”
“好的。”纲子点点头,牵动伤口又有新的血液流下,伤口挺深,初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已经开始痛起来,不剧烈但绵密。
在几乎可以称之为缠绵的疼痛中纲子突然想起一个词,
相爱相杀。
然而在没有相爱的这些世界中,他们只有相杀。这么想着,纲子不禁笑了起来,不相爱,只相杀。
她笑的时候眼睛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荒芜的旷野上纷纷扬扬的飞起了大片的黑色劫灰。
***
一个实验室出品的替身会不会有类似人类的记忆与感情,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而一个于实验室中诞生的存在,会不会有普通人类正常生活的经历,这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不过里包恩不打算把这个课题交给彭格列实验室那一众被软禁研究员们,他选择亲自询问纲子。
“你可以从狂化状态恢复清醒,和你拥有了感情有关?”
“应该是这样……不过我并不准备将我的记忆告诉你们。”
纲子不说谎,她只是诚恳的告诉他们她“不想说”。而只要她没有敌意,在授权仪式即将开始之际里包恩是不会严刑拷打的。
“好的。骸,你来读取一下。”里包恩点头,冲身后一摆手。
“阿尔克巴雷诺,幻术不是这样用的呢~”骸抬手按住右眼,“强制进行,会让唯一的替身小姐变成白痴哟kufufufu~”
“哼,你不会想看到失败结果的。”里包恩擦枪,在这个多事之际,最强杀手不介意在维持大局的时候适当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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