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眼中的“瞬间”,对于千渡却是一个“过程”——在出场之前,他已经走了一段并不算短的路。
千渡所进入的空间裂隙状若一条笔直的幽暗长廊,向前暂时看不到出口,身后原来的入口则化作坚实墙面,显然是走不了回头路的。
这小黑屋似的异度空间不是千渡所熟悉的传送阵法,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他竟然也不觉得存在危机,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既然如此,那就先沿着长廊向前走吧。
炼妖师暗自提醒自己,如果还有下一次,说什么都得带一只可以充当坐骑的灵兽了。至于这一次,召唤兽是没有,幼小而珍贵的血继限界继承人倒是有一个,正等着他处理。
以白骨——还是新鲜出炉的自己的骨头——为武器,翻遍火影也只有那一个,竹取君麻吕。
进入空间后,不知是没有了同族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君麻吕不再有任何攻击意图,又恢复了人偶娃娃般的状态,静静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千渡顺利收缴了君麻吕的那根白骨短刃,低头观察着如今还只有三头身不到的小朋友。这时的君麻吕比原著中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年幼,但已然被同族视作了兵器而非族人,空洞漠然的神色是他脸上唯一的表情。
哪怕了解内情并且亲身体验了白骨突袭,千渡也对君麻吕产生了些心软与怜惜,认真考虑起接下来要怎样安置他。
君麻吕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漠自闭,反倒是他的天赋与生活环境使他比一般同龄人更敏锐,只是既没有感受到危机,也没有接收到“杀掉对方”的命令,他便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如身在地牢中的时候。
不过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停留也太久了些,而且其中没有他早已习惯的排斥与恐惧,在君麻吕短短两三年的人生经历中,还从未接触到这样的情绪。碧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终于产生了“好奇心”这种心情的君麻吕缓缓抬头看向了千渡。
君麻吕的反应与动作千渡尽收眼底,虽说小朋友的举动不加任何滤镜就能“毫无PS痕迹”地添加到灵异惊悚片里,但能对外界产生反应就是一个喜人的现象。
千渡从衣兜里摸出一枚山楂糖,这还是第二次传送之前狐狸自掏腰包准备的零食,尸魂界的柿子干给某位建国后成精的妖怪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喏。”千渡蹲下来,和三头身的豆丁视线齐平。
向前平伸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山楂球——食物,是拉近关系时经久不衰的工具。
高挑的身影矮了下来,更方便君麻吕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对方的模样。他静静地观察着,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平静温和,这种眼神君麻吕从未接触过,但远远的旁观过一次。那一次他被从地牢带到地面只为执行竹取一族最强杀人武器的职责,在被带出村落的路上,他见到在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只是不等他观察的再久一些,发现了他们的那个女人就匆匆抱起小孩逃开了。
那就是妈妈和孩子吗?
君麻吕在心里默默的猜测,年龄幼小的他同样被人抱着赶路,但这个怀抱是冷的是硬的,是充满血腥气息的。
熟悉的场景在此刻再度重演,君麻吕紧盯着千渡,慢慢靠近过来,试探着抬手碰触千渡伸出的手掌。
没有被躲开,有淡淡的喜悦浮在心头,君麻吕再度确认一遍眼前这个人是和他一样的银色头发,试探着开口。
“ma……”
千渡:“……”
孩子,就先不讨论你对人际关系的理解问题了,但你是不是有点性别识别障碍?
君麻吕立刻发现了千渡脸色有变,可又不想拒绝自己的样子,常识极为有限的小脑瓜了转动一下,对呀,这个人是男的。
于是果断改口道:“父亲!”
千渡:“……”
不是,一个尸骨脉继承者了就这样轻松绑定了?
要知道在地球别说家长寸步不离的孩子,就连拐一只不栓绳的汪,也不会这样容易了。至于妖怪家的幼崽们,更是被从小教育“不要随便吃陌生人”,哦,是“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当然更不可能随便认陌生人当爹。
都说大蛇丸是火影里的首席人贩子,但也可能不是他水平太高超,而是被诱拐的小朋友们太单纯了……
占了便宜的千渡心情起伏,对“喜当爹”都不是那么纠结了。千渡撕开了糖果的包装纸,将圆滚滚的山楂球送进君麻吕嘴里,也堵住了小朋友接下来也许会有的惊人之语。
“我是烛照千渡。”千渡温声细语的和小朋友交流着,“我不是你的爸爸。”
君麻吕还没将口中的糖品出几分甜,就听到了千渡否定的话语。碧色的眼睛里不禁浮起失落的表情,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千渡也怪于心不忍的,不由得摸摸小孩温凉的发顶,“你还是叫我哥哥吧。”
若是狐狸在,必然会大呼一声“不要脸”。但现在只有君麻吕在,小朋友立刻重重点头,囫囵咽下嘴里的食物,又软又嫩的道:“哥哥。”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叫君麻吕。”
“慢点吃。”千渡轻轻拍拍君麻吕单薄的后背。
沟通环节超水平完成,千渡看看眼前这条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长廊,站起身来:“小君,就先和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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