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是堕落之后的灵魂,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然而他们依旧会——
心生恐惧。
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是烙印到灵魂深处的记忆,当魂魄以扭曲又畸形的方式重获“新生”后,成为虚的生灵一生都在追求力量与进化,同时无比惧怕退化消散。
因此,即使葛力姆乔从个人角度恨不能将千渡用虚闪轰成渣,属于“虚”的那一部分习性也迫使着他去听从千渡的命令。
“想活下去就按我说的做”。
在生存面前,个体意志不再有立足之地。
葛力姆乔努力去听清千渡所说的每一个字,而他进化至今以来的天赋与毅力在这种时候发挥出了极大的优势,初时是狼狈了一些,但很快就进入了佳境,学会了如何吸收体内的特殊能量。
但有的时候,千渡也会说着说着就推翻自己的观点,轻飘飘的仿佛很是漫不经心的道:“刚才的错了,按现在这个来。”
“刚才”肯定是错的没跑了,但“现在”正不正确那可说不准,可是除了被对方支使着团团转葛力姆乔也别无选择。咬牙切齿承受着剧痛的葛力姆乔一边竭尽全力的转换能量保全性命,一边将愤怒与暴躁统统转为针对千渡的杀意。
其实,如果葛力姆乔能看到千渡的表情,就会发现千渡的态度远不是他语气表现出的那般轻佻玩笑。事实上千渡指导葛力姆乔的每一句话都是经由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他承担着失败的风险与一条生命的压力,竭力抓住每一个成功的机会。
好在千渡整体上靠谱的,在他的引导下葛力姆乔终于脱离了命悬一线的危险境地。危机感消散,葛力姆乔也就有了余力去思考其他,而豹子肯定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去反思“病从口入”这种事,他现在就想……杀杀杀!
身上还残存着虚弱不适,但葛力姆乔已经撑起身躯摆出了攻击姿态,蓄力的四肢微微陷入细白的砂砾之中。
嗯,等等!
在这一瞬间,葛力姆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此刻在他的视野之中被白沙稍微遮掩住的不是兽类的利爪,而是人类形态的手掌。视线缓缓移动,看到的是手臂而非豹子的前肢,他情不自禁的侧过头想看的更多。
“轰——”
一声巨响与虚闪的能量余波唤回了葛力姆乔的神志,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葛力姆乔就纯属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幸好他遇到的是整个虚圈独一份的物种,烛照千渡。但一个事物两个方面,遭遇烛照千渡也可以说是一场不幸。
理论不完整,技术不成熟,就敢做人体实验——亚丘卡斯在虚圈已然可以算“人”了——放在地球,何止吊销执照那么简单。但在这里,只要有实力傍身,可以做想做的一切。
所以说千渡和小葛之间的关系,还真不是虚圈版“农夫与蛇”或者“东郭先生和狼”的剧本。
千渡借着实验,摸清了虚圈最基础的攻击方式——虚闪。
可能每一个虚使用时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攻击时的强弱也有所差异,但本质上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都是对灵子的转化应用。
受到惊动但也集中了精神的葛力姆乔不复最开始的杀意,倒不是“一鼓作气再而衰”的原因,而是在确定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以后,葛力姆乔重新恢复了冷静。
是的,虽然葛力姆乔是一位谁不服就实名点艹的霸气型选手,但他也并非全靠暴躁冲动行事——这种虚在虚圈活不长久,在很多时刻,葛力姆乔的“头脑”也会及时上线。
这是葛力姆乔第一次认真观察千渡,将他视作个体看待,而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击杀目标。千渡身上穿着身体重组后自带的麻布长衫,脖子以下包裹整齐,也看不出身体上的“虚洞”所在——如果真的有的话。
葛力姆乔不能确定千渡究竟是不是瓦史托德,因为在千渡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瓦史托德级别的灵压。
但细细打量着千渡与人类别无二致的的模样,葛力姆乔突然从记忆深处——这甚至不是他自己的经历,而是虚这个族群代代传承而来的记忆——挖掘出了一件事。传说中,在瓦史托德之上,还有一种存在,他们无限接近于人类形态。
“你到底是什么?”
这是葛力姆乔与千渡正常交流的第一句话,算不上客气,但对千渡而言是意外惊喜。他最近的观念有些改变,曾经奉行能动手就不BB,现在倒是觉得能动嘴不动手也不错。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烛照千渡。”千渡对葛力姆乔说道,“我应该还是人类。”
“哈。”豹子对后半句话嗤之以鼻,他敢拿自己未来的进化前途打赌,烛照千渡能是死神,他明天就退化成基力安。
葛力姆乔打量着千渡的神情,心想这家伙要么是一个专业骗子,要么就是在进化过程中坏了脑子,根本记不得过去往事。
小葛赌赢了,但也猜错了。
千渡不是死神,但他也不是虚。
千渡没有读心术不清楚豹子在那儿前爪刨地想些什么,但他们这行这业的工作经验可以让炼妖师轻松找到接下来的沟通方向。
想要合法成精吗?想化为人形吗?五十年修炼三十年考核,你值得拥有!
事实证明套路不在俗气与否,关键是要戳中目标群体的那个点。蓝染为什么能靠着崩玉在虚圈里大画蓝图,单纯是武力或者人格魅力么?归根结底,是“破面化”对虚有着最本源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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