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流魂街第六十三区，一个可以在“生存环境”基础上考虑“生活条件”的地方。穷还是穷的，但起码算得上安稳。
壹桥斋，则是整个月见地区家喻户晓的5A级景点，看名字也挺像那么回事。
但其实它是一家饭馆，大排档水准的那种。
还不能撸串。
烛照千渡怀着类似于“外地游客被坑了”的心情点了一壶茶水，在老板毫不掩饰的“看你人模狗样儿竟然这么抠”眼神下付钱入座。
一个生意人敢如此直白的鄙视顾客，除非不想干了，否则绝对背后有靠山。而壹桥斋久负盛名没有倒闭，那必然是后者了。
——壹桥斋是静灵庭指定的、流魂街第六十三区唯一的灵压等级测试处。
灵压达到标准才有资格报考真央灵术院，从真央毕业才有资格进入护庭十三番成为死神……生活在流魂街的平民想要提高生活质量甚至跨越阶级，这是最大众且高效率的途径。
至于其他类似于“高冷贵族爱上我”或者“贵族姐夫是我哥”的剧本，你得指望有第二个朽木白哉来配合，哦对了，在这个时间段就连“玛丽苏挚友”白哉少爷都还未成年。
真央灵术院每年招生一次，不过等级测试处全年对外开放，毕竟每个人得对自己的真实水平有点B数。
等级测试是免费的，壹桥斋之所以还能生意红火则全靠千渡这种人——你们先上，我再观察观察。进店“观察”就要消费，老板还格外宰客，也就是尸魂界没有消费者协会。
千渡倒是不差钱，他之前字面意思上的“宰”了四个静灵庭在职死神，除了流通货币，这几个人现在哪怕连一粒灵子都不存于世。就连钱也都经过了买卖找零改头换面，不会有人循着特征找过来。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千渡现在回想起还是会心情不佳，和杀人灭口这件事没关系，而是因为松本乱菊，再具体些就是“救了松本乱菊”这件事本身。
千渡前后救了乱菊两次性命，第一次救人，本质还是出于在文明社会养成的人文精神道德品质，虽说如今在地球家里没矿轻易不敢扶老大爷，但更多时候人们对“生命”是珍惜且尊重的。千渡既然有出手相助的能力，他就不会眼看着乱菊去死，即使那时还不清楚女孩的身份。
而第二次救人，千渡却是脱离了这种遵守法律法规公序良俗的准则，以他人生命为引，施展禁术，即使在“炼妖师”这个非主流职业圈内，也是触犯了禁忌。
在炼妖师的不同分支派系中，有一种是驱使灵兽为其战斗，放在如今很容易被理解——网游里比比皆是。
正常情况下，双方结成契约，炼妖师辅助灵兽修炼提高资质，灵兽则为炼妖师战斗。可能是一生相伴，也可以好聚好散。
但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按部就班的修炼见效太慢，有没有速成法？灵兽拥有自主意识不能完全顺心顺意，能不能绝对控制？最满意的灵兽、感情最深的同伴死而不能复生，总有人妄图逆天改命……为了满足各种需求，种种“秘法”逐渐现世。
最终，一个“结合百家所长”的禁忌术法诞生了。
在灵兽伤重濒死之际，收集和灵兽属性一致的灵力精华，以特殊符文结合术法注入对方体内。完成后，“TA”不仅能死而复生，更会资质飞跃突破限制，但同时会完全被施术所控制，从行动到思想到意志。
重点是，这个“TA”，可以是它、他、她。
在千渡看到那卷“古董文物”级别的竹简时，这段与禁术相关的文字已成为历史，但仍能窥见千百年前的腥风血雨。
可千渡第二次救回乱菊的性命，使用的却正是这一禁术。
那几个死神正好凑成了最主要的“材料”，在千渡的操作下，乱菊不仅性命无虞，而且恢复了灵力，“松本乱菊还能不能成为死神”终于有了答案。
但不论是乱菊还是千渡，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对于乱菊而言，只要千渡出现在她面前——甚至不需露面，在一定范围内即可——乱菊就无法拥有自我意志，会“物化”般的成为千渡的所有品。
并且即使千渡是施术者，也无法解除这种从属关系，除非被施术者再度死亡。因此在乱菊醒来之前，千渡选择远远离开，目前也只有这种方法能够暂时避免禁术带来的影响。
千渡和地球之间现在隔着一个宇宙的距离，不会有人来给他定下使用禁术的罪名，但这种别无选择之时的“不得已而为之”，对于千渡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或许外表看不出来，但烛照千渡确实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很难允许自己丧失主动权。
“一壶茶，半小时。”
壹桥斋的老板的字典里应该就没有“看人脸色”这四个字，给千渡上茶的同时粗着嗓子提醒道。
千渡闻言拍了几张大钞在桌上：“续时不续茶。”
老板也没客气，收起了钱就走，不过在半个小时后他会端来一壶新茶，替换掉前一壶一点未动的茶水。
因为灵力测试全年无休，所以并没有排起长队，低峰期时更是间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人前来测试。千渡“包桌”了整整一下午，才终于摸清了通过测试的最低标准，如何在合格的同时不暴露自己偏向于虚的灵压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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