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内心蠢蠢欲动,当是女子身侧香炉中飘散出来的。崔宁只觉得心驰神荡,不能自己,却被胡霜猛地掐了一下虎口,他疼得皱眉看向她,胡霜丢了一丸药到崔宁嘴里,崔宁的思绪瞬间清明起来。想来,这香味怕是有些媚药成分。
继续往下看去,画舫中还有一名男子,坐在不远处的案几之后,头上插着质地莹润的玉簪,如缎子般的长发散在背上。男子穿着一件敞着怀的白衣,露出胸膛,此时他一只手端着玉杯,另一只手在一张琴上随意拨弄几下,动作虽随意,却能看得出功底深厚,不仅好听还都恰好和着女子的歌声。
“哎呀,不想唱了,感觉你弹得比我唱得还好听。”女子突然嗔怪道,支起手撑着下巴道。
男子笑起来,将手按在琴弦上,将琴音静止。崔宁盯着他的手,只觉得这整间屋子,没有什么能美过他的手了。白皙修长自不在话下,仿佛会说话有灵气一般,真真美若奇珍。然而男子此时似是在休息一般,往座椅上一靠,慵懒地仰起面孔,崔宁却禁不住小小失望起来,原来,此人虽身形俊逸气质高贵,却并不英俊。
他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得出来和云齐一般是长居于高位的那种人,音色其实并不好听,但说起话来气韵悠长,慢条斯理,自带气场:“那是因为你唱得太差,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遑论待会儿的巫皇面前了。”
女子叹气,拥着薄被起身,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叹道:“唉,你不知道吗?人家最近有心事,哪里顾得上练这些?其实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被他看上,去过坐牢一样的日子。”
男子一笑:“你怎么知道被他看上就是坐牢一样的日子?”男子举起手中的玉杯,正要喝,整个人突然仿佛严肃起来,但他顿了一下,又恢复了闲适的样子。
“怎么知道?我早就听说了,巫皇是个冷酷无情枯燥无味之人,对这样的人,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若是成了他的女人,我还怎么和你见面,怎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才不要呢!再说了,我给火榴仙那老巫婆卖命早就卖够了。”
说到这里,她从屏风背后走出来,此时她已将长发拢于一侧,身披一件如霞似雾的长衫,美艳得自带仙气。
胡霜二人这才把她看清楚,她大概十七八岁,一张脸天真娇媚,身材却妖冶非常,走路之间,红纱裹肚下的胸部也一直在微微震颤。连身为女子的胡霜,都看得有些面红耳赤。心想,这恐怕便是天生尤物了。
男子对她所言不置可否,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玉杯,笑道:“这事先不提,让我来猜猜你的心事是什么。”
女子噘嘴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人家?”言毕,顺势依偎在了男子怀中。
胡霜看得出,两个人相比,明显女子对男子更上心一些,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我猜,你所谓的心事便是火姬给你下蛊那件事?”
女子叹息道:“是呀,被你猜对了,想着我正青春年少,却身中蛊毒一直不自知。若非你告诉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老巫婆平素对我们装得那般好,手段却是这样毒辣。哼,这些年,我也是受够了,不是给她弄人就是帮她杀人,这样的日子我早晚都不想过了。”
男子喝了一口杯中物,道:“这蛊毒若不是她刻意发动,你也不会有事,所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想着她的处境,现下她何尝不是为了自保,金木二王和水姬都相继死去,死因多少也有些不明不白,火榴仙行事又岂敢不谨慎?你和春琴现在是她手下最得力最亲近的人,她虽信任却也不得不防。”
女子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若我能早点儿遇上你便好了,既然你和嵯峨昊是兄弟,为什么做巫皇的不是你?”
男子一笑:“你还没看出来吗?因为我是个废物啊!”
女子娇嗔地推了他一下。
“对了,这事情你不会同春琴也说起过吧?”男子道。
“什么?和你的事情吗?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我没告诉她你是谁。说出来,吓死她!”女子的神情中有几分得意,“平日里她听命于火姬交往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你可是巫皇的弟弟,哼!这天下有几人姓嵯峨。”
男子不动声色道:“我是说,火姬给你们暗地里种蛊的事情!”
“自然是暗示过,她个傻子,说什么我们连命都是火姬给的,为那老巫婆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男子听到这里,微微皱眉,继续道:“说说你们待会儿要对巫皇做什么吧!”
“你会告诉巫皇吗?”
男子一笑:“我巴不得他死,我才好上位不是!”
女子笑得很甜,仿佛他说的话马上便会成为现实一般,随即,她趴在男子的耳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很多。
男子皱眉道:“这做法靠谱吗?”
女子笑道:“只要他能动情,自然就靠谱了!”她还待要往下说,男子指指自己的耳朵道:“小心些。”
女子继续附上他的耳畔细细说着。
男子了然一笑:“那土部的反应是?”
女子道:“若你是土昌吉,你会如何做呢?”
男子听到这里,沉默半晌道:“所以你待会儿更要好好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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