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萧沈和萧凌一日不准进食,但萧凌按时该服的药还是毫不马虎地送过来。
萧凌端了药碗,目光转到床上躺着的萧沈身上,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被他连累的,他知道萧沈饿得厉害,也隐隐察觉萧沈心里不太痛快,于是端着那碗药走至床边,伸手轻轻摇了摇那不知是睡是醒的人。
萧沈被他一摇,好容易酝酿好的睡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睁开眼睛,却见萧凌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他揉揉眼,疑惑道:“你做什么?”
萧凌注视着他:“阿沈,你是不是饿坏了?”
萧沈点头。
“那,你将这碗药喝了吧。”萧凌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你……”萧沈看见药碗里头黑乎乎的药汁,咽了一口唾沫,他还没有慌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去喝那足以苦死人的药汁,再抬头看看萧凌表情,一时间更是无语。
萧凌端了半天药碗,胳膊有些发酸,不由问道:“你到底喝不喝啊。”
“是药三分毒……”憋了半天,萧沈憋出这么一句。
萧凌听了,却微微一笑:“原来你是怕这个啊。”
说罢,他忽然低头就着药碗喝了一口,并不咽下,反而俯下身来,一只手捧住萧沈的脸,一只手将药碗放下后搂住萧沈的腰防止他挣脱,缓缓将唇印上。
感觉到嘴唇上温软的触感,萧沈顿时懵了。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看着那人细密的眼睫,不由自主张开口,药汁便被萧凌推进来,萧沈乖乖地咽下,即便如此,仍有余下的药汁自唇角流下,沿着下颚蜿蜒到颈项。
喝完这一口,萧凌离开萧沈的嘴唇,取来药碗再喝一口,便又捧着萧沈的脸喂下去。
一股子药味儿在口中漫延,却不如想象中那般苦口,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滋味,萧沈眨眨眼,也不挣扎反抗,任由萧凌胡闹。
好容易一碗药喂完了,萧沈也稍微恢复了理智,他擦了擦唇畔的药汁,困惑地看着萧凌:“为什么?”
萧凌天真道:“什么为什么?”
萧沈摸着自己的嘴唇:“为什么亲我?”
“呵呵。”萧凌轻笑,“阿沈说,是药三分毒,而我喝了十年的汤药,自然也算上一毒,我喂你药,以毒攻毒,那三分毒性不就没了?”
萧沈愣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半天没话说,他算是被萧凌的谬论给噎着了。
萧凌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关切道:“阿沈,你没事吧,怎么忽然呆住了?”
萧沈眼神回复清明,他指指自己的唇,问道:“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吗?”他怀疑萧凌根本就是懵懂无知,是以做出那样的举动。
虽说萧沈与他年岁不隔多少,但萧沈今年好歹也有十四,而萧凌顶多十岁,虽只隔了四岁,但这四岁却足以隔开许多,加之萧沈本就早熟,萧凌空有个聪明模样聪明脑袋,且这聪明才智只在学书习武时管用,旁的事情是一点不懂,说好听点是心思纯净,说难听了便是不通世故。
果不其然,萧凌听了这话,轻轻摇了摇头,颇有些懵懂:“不太知道,不过听爹爹说,这样做表示喜欢,我喜欢阿沈,所以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妥吧。”
“你……”
“我?”
“你……”
“我怎么了?”
“算了。”
萧沈这一回算是彻底见识了萧凌的单纯程度,别家的孩子到这个年纪多少会懂一些的,可是萧凌却仍是狗屁不通,看着萧凌漂亮的小脸,纯真的神态,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随口问道:“你这样亲过几个人?”
“只你一个。”萧凌答。
虽心知萧凌心思单纯这等亲昵动作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孩童随心之举,但萧沈听到那句“只你一人”时,心脏仍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咚咚有如擂鼓。
不要有妄念,不要有妄念,他只是你师弟,是你兄弟,萧沈不断告诫自己,这才没让情绪表现在脸上。
“怎么了阿沈,有什么不对吗?”萧凌察觉了异样,问道。
萧沈清清嗓子,道:“没什么,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哦。”萧凌茫然地点点头。
“药罐子。”萧沈忽然开口。
“啊?”
“长点儿心吧。”
“……”
……
转眼间,五年匆匆而过。
凛冽寒风中,一红衣少年正自顾自舞剑,身法轻盈如蝶,及腰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成优美的弧线,容貌亦如身上红衣一般惹眼,是极张扬的美。
此时万木尽枯,没了春日里的宜人景致,万物萧条,反而添了些肃杀之气,红衣黑发的少年倒成了这萧条中的一景。
美景。
他挽起一朵剑花,生生能晃了人的眼,终于收了剑,白皙的脸庞上出了层薄汗,他用袖子去擦,擦了一半又放下,黑玉似的眸中有一丝懊恼之色,不满地哼了一声,随手将剑扔了,少年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
萧沈此时正不急不缓地拿着食盒往萧凌住处走,还没到目的地便看见那人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剑扔在脚边,脸上还是一副不豫之色。
萧沈嘴角抽搐了一下,对那红衣少年道:“药罐子,你又在发什么疯?”
“别叫我药罐子!”萧沈蹭地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睁,对着萧沈吼。
萧沈自然不知他在气什么,平日如此唤他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对,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一下子发这么大火,萧沈想不通,只好走到他身边,好声好气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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