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在打探沈远的消息。
她心里忐忑,若是跟段家结怨,又或是眼红段老爷的人,可就麻烦了。
思前想后,段夫人决定把沈夫人叫过来敲打一番。如今两家坐在同一条船上,不分彼此,自然也不能互相欺瞒了。
沈夫人刚坐下,见如容领着丫鬟们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心下咯噔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勉强笑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们两姊妹说话,哪里就要这般避着人?”
“若是平常倒是无妨,如今我却是不敢了,妹妹瞒得真紧,险些把我也骗了过去。”段夫人冷哼一声,重重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妹妹,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上京来,你如今还打算瞒着我?”
沈夫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沈远在南方惹了人命官司的事居然会被段家知晓,她深吸了口气,露出苦笑和无奈的神色:“姐姐,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也知道,远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沈家的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沈家的。我除了上京来投靠姐姐,别无他法。”
这话倒是说得诚恳,可惜段夫人却没有尽信:“为了跟段家结亲,妹妹死死瞒着,以后东窗事发,叫段府手忙脚乱,该如何是好?老爷的前程被毁,叫御史弹劾,谁又能当远儿的靠山?妹妹,你真是糊涂啊。”
闻言,沈夫人提到嗓子眼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显然段家知道了真相,依旧打算跟沈府结亲,当下满是歉意道:“是我不好,在这里跟姐姐赔罪了。我是爱子心切,其实一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姐姐提起。”
她又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都怪我一直宠着远儿,可他却是我的命根子,又不是故意的,只想给那人一点教训,谁知道最后却失手把人弄死了?不管如何,即使没这事,我家老爷也是盼着能跟段府成为亲家的。毕竟姐姐教出来的姑娘必然是极好的,远儿能求娶,也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这番恭维叫段夫人听着妥协,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妹妹,以后可别瞒着我了。有什么事两家商量一番,不至于出了差错。”
“是,姐姐说得有理,我是再不敢如此了。”沈夫人满口应下,两人更是比之前越发亲近,不必再互相试探了。
段夫人很是满意,敲打一番,总叫沈夫人收敛些,别在背地里私下胡来。
沈夫人也相当高兴,一直压在心头的事终于摊开来说,终于不必再小心翼翼瞒住了。
她回去后跟沈远提起,后者倒是嗤笑道:“娘亲,姨母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说的沈家好像在跪求段府的姑娘下嫁,以后哪能不对三姑娘千依百顺的?毕竟三姑娘下嫁到沈府,那是天大的委屈。”
沈夫人一听,不乐意了,皱眉道:“我家远儿如此出色,段府的姑娘能嫁过来锦衣玉食,才是天大的福气,段府虽说攀上了长平侯府,没沈家的银钱支持,如何四处打点,段老爷以后哪能继续高升?”
沈远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幽幽叹道:“可惜上京来得晚,不然迎娶的就是大姑娘,而非后头两个年纪小的丫头了。”
沈夫人知道他素来喜欢年长一些的,当初在南方强抢的就是个年纪不轻即将出嫁的姑娘,不由紧张道:“远儿可别乱来,她是长平侯府长子订下的媳妇,若是坏了这门亲事,必然跟段府结仇,就连长平侯府也要视沈家为眼中钉!”
沈远胡作非为惯了,她真担心这儿子得罪权贵,可不是像南方那般能用银钱摆平的。
“娘亲放心,我不过感叹一二罢了。”他想到段春盈的容貌身姿,的确感到可惜。
听说言羽霖是个短命鬼,三天两头生病,前几天可不就又病了?
好好一个姑娘,居然嫁给一个药罐子,他哪能不惋惜?
如今也不必出手,等段春盈出嫁,言羽霖有心无力,只怕也是守活寡。
若是耐不住,自己再勾勾手,段春盈可不就主动到他的怀里来?
思及此,沈远舔了舔下唇,只觉得有些忍耐不住了。
沈夫人哪里不知道沈远对段春盈起了心思,不由有些焦急,二话不说就叫身边的紫泉把沈远和段冬雪的庚帖换了,好歹先把此事了结。
段夫人也有这个心思,早些把事情定下来,后头的变数就越少,爽快地交换了庚帖,两家这亲事总算是确定下来了。
段老爷却突然派人把段夫人请到书房,后者过去的时候还满脸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爷,这是……”
见段老爷拿出两张信笺递了过来,段夫人连忙接过略略一扫,诧异地险些把信笺扔到地上:“老爷,三天之后让大丫头出嫁?这会不会太急了?”
明明定好了吉日,忽然提前,实在把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段老爷也有些心烦,不高兴道:“长平侯病了,打算把长子的亲事办了,当作冲喜,他也担心没能亲眼看到长子的亲事,便想提早办了。”
段夫人皱眉,又看向另外一张信笺:“可是,侯夫人让老爷别答应此事,让大丫头装病也好,找个理由拖延一番,这是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过长平侯要是病亡,长子就得守孝三年,这期间不能娶妻。”依照言羽霖的破败身子,熬不熬得过三年还不知道。若是没熬过,三年之后长平侯的继承人可不就是侯夫人的两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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