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病了之后,乾清宫的御桌上就摆满了全国各地的奏章,等着他批阅定夺。
国事一日不能拖延,顺治便让内阁改朱批为蓝批,让索尼索中堂主事与鳌拜、遏必隆以及苏克萨哈共同处理朝政。
正当太医院满城寻找痘痂之时,顺治已经病入膏肓,也许是他心病未除,就又患了天花。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觉得自己终于能解脱了。
人生了病之后,一是需要药物来杀死病毒,二也需自己有坚强的意志,抵抗病魔。
而此时的顺治爷两者都没有,既无药可医,又一心求死从而获得解脱,所以他病情很快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些外人都不知道,顺治也觉不会说出来。但是却决定了他的命运,也决定了玄烨的命运。
顺治自知自己时间不多了,他吩咐太监找来汉臣陈廷敬,也就是玄烨的老师,还有索尼、鳌拜、遏必隆、苏克萨哈等大臣,还有三阿哥玄烨。
众人来了之后,隔着帘子隐约看到顺治躺在床上,却也看不到顺治的状况。
玄烨看到这五人,心里便有了计较,他对清史了如指掌,心知顺治爷没有多少时日了,料想今日应该是立遗诏。
等一众人跪拜行礼之后,顺治有气无力的说道:“朕自知时间不多了,今日之所以召见你们过来,是要安排好后事。”
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惊,他们没想到顺治病得这么重,病情又恶化的这么快。他们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皇上,您要撑住啊,您要是走了,老臣该如何是好啊。您不能丢下这万里江山和黎民百姓啊。”
顺治皱着眉说道:“好了,朕还没死呢,不急着号丧。朕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一字一句的记清楚了,陈敬廷你来草诏。”
陈敬廷应承之后,太监们便给他准备笔墨纸砚。一切准备就绪后,顺治说道:“朕患重病,自知时日不多,所以今日欲托付后事。
三皇子爱新觉罗·玄烨,为人正直,心善爱民,头脑精明,聪慧过人,因此朕决定将皇位禅让于三阿哥玄烨。
又因三阿哥玄烨年龄尚幼,特命索尼、鳌拜、苏克萨哈、遏必隆四人为顾命大臣,辅佐幼主,处理朝政。”
四人听了自是激动万分,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领旨谢恩,纷纷看向玄烨,沉默不言。他们这会还真的很感激顺治的器重和信任。
玄烨跪着说道:“皇阿玛,太医们已经去准备医治的法子了,您撑住一定能好起来的,儿臣当初不就好了吗。”
顺治欣慰的说道:“玄烨,你是个好孩子,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随后顺治口述了《罪己诏》,足足有十三条之多。内容如下:
我以微薄的才德继承了皇位,已十八年了。自从亲政以来,在纲纪、法度、用人、施政等方面,未能效法太祖、太宗的谋略,因循守旧,散漫懒惰,满足于现状,而且逐步以儒家文化为主导,乃至改变了我满族优越的政治文化制度。
目前,国家还没有大治,百姓还不能安生,这是我的第一条罪状。
我从小就遭遇了皇父太宗皇帝的丧事,教导抚养的事情,都依靠圣母皇太后的养育,这恩情无限大,再高再丰厚的东西都不能报答她,我只有每天伺候在她身边,希望尽孝来赡养她,现在不幸的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即将死去,我的愿望没有实现,这是我的第二条罪状。
父皇去世时,我只有六岁,不能够批缞戴孝遵行三年的丧礼,每天我都很遗憾,只有侍奉皇太后,听从她的意愿,让她高兴,并且希望她在万年(去世)之后,我做好儿子应该做的(就是守孝),来稍微减轻对父皇的遗憾,而今我却要永远离开母亲了,反而让母亲为我痛,这是我的第三条罪状。
宗亲、诸王、贝勒们等人,都是太祖、太宗的子孙,为国家尽文武之力,理应受到优厚的待遇,来显示我对亲人的关爱。我对于诸王贝勒等人,接见他们我都在正东,也很少给他们恩惠,导致族人情谊产生隔阂,没有很好地达到友爱,这是我的第四条罪状。
满洲的大臣们,有的好几代都尽忠报国,有的多年效力朝廷,应该更好地依托他们,使他们发挥所有的才能,我确不能信任他们,使他们的才能无法施展。
而且明朝丧国,大多是因为偏爱任用文臣,我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委任汉族官员,甚至各部院的印信,有时也让汉族官员来掌管,导致了满族大臣不愿做事,精力松懈,这是我的第五条罪状。
我的品性高傲,不能够虚心听从他人意见,在用人之的时候,务求他的品性要和我的差不多,我不能够根据他们个人的才能来使用他们,还总是叹息缺少人才。如果舍去别人短处,利用他的长处,则一个人有小能耐,也能被任用,怎会达到今天这样满天下都找不到人才的局面?这是我的第六条罪状。
设立官职,有品德的人才任用,官员的进退、奖罚不应该忽视,我对于朝廷的一些大臣,明知他们的品德不好,确不立即进行罢免、训斥,仍然姑息纵容他们,像刘正宗这个人,他偏私、骄躁、妒忌,我全都知晓,却容忍他很长时间在官位上,真可以说是见到贤人不能提拔,见到不贤的人不能贬退,这是我的第七条罪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