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21世纪时,聂政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鞭刑,但那只是想象。
此时见到恶奴狰狞着嘴脸冲来,他心中满是对人间的悲凉之感,另有愤怒无比。
并非畏惧疼痛,他觉得这是对人的侮辱,像是对待牛马牲畜一般。
但聂政还是想老实地捱过几鞭,黄世仁或许能够回心转意,进而怜悯心发作而允他回家。
没想到他毫不畏惧的神情,却换来了黄世仁的更加恼恨:“聂政壮大,不怕鞭打。去找赶牛的木杖来!”
聂政不再羞恨,不再怀有妄想。
胸膛中似乎填满了木炭薪柴,他只觉得干涩,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他仰头看向暗夜天幕:一轮明月高挂半空,无数星斗看似杂乱,实则有秩序地排列着。
聂政悲愤已极:天道明明就在头顶,就在眼前身边,似乎伸手可得。我却只觉得离我万里,眼前身边只是混乱一片、迷茫沉黯。
他心中悲愤,眼前顿时发黑。
——聂政先前既有许多侠义作为,我此时代他重活一次,怎能令他受辱至此!
必要为受难者伸冤鸣不平,必要为天地清静出力。
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腾翻滚不止。
聂政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稍作凝神:若是如此,只好豁出去了。回去拜见老娘和姐姐后,立即被抓处死也是满意,更可以返回21世纪……
胸中柴炭也是焦躁。
一粒火星从虚无掉落,木炭冒起烟来。随着他的呼吸,像是风箱鼓动,木炭燃烧了起来。
“噗”的一声,小火苗儿从黑乎乎的木炭中涌了出来。
“呼”的一下,火苗不再是一束,而是一团。
怒火逐渐积累,聂政浑身肌肉绷紧,只觉被胸中之火烧得难耐。
黄世仁见聂政老实地挨揍,也就胆气豪壮,兴致大发。
他一把抢过仆役取来的硬木杖,借着酒劲奋力向聂政的后背打去。
聂政,早已聚集浑身勇力。
他双臂一较劲,“咔嚓”巨响之后,吊马桩被拉拽得四散开来。
见聂政凭借神力挣脱束缚,黄世仁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把我的家资破坏了!这次,我不要你赔了……”
跟这样的恶人说什么都不好使,聂政只管挥拳打倒几个上前拦阻的仆役。
挤在院门边的穷苦同伴们,被聂政激情感染。按现代来说,就是肾上腺素迅速上升。
“太欺负人了!你不能忍我们也不能忍!”他们发一声喊,也冲了进来。
院子里一时火光闪耀,人影嘈杂。
聂政只好豁出去了:在战国报警也是无用,都是权势熏天、狼狈为奸者的横行之处。那样做,只有更倒霉。
再看看身边的劳苦大众,聂政感激万分。
但这时不是赞美感恩的时候,更不能连累这些平凡的群众。
他稍作沉思,立即大喊:“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都快闪开!”
同伴们又是愕然,场面再次冷静了下来。又见聂政神态吓人,众人只好退出院外。
眼见聂政似乎平静了情绪,黄世仁躲在仆役们身后,连声喊着:“阿政兄弟,有话明天再说。我喝酒乏力,想要睡觉了。明天,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只把那吊马桩修理好就可以!”
聂政不想在与他说什么道理。稍作查看,他就见一柄䦆头竖在院墙边。
他心中暗想:我不能白白死掉,必要打死几个恶人!再去探看战国的老娘和姐姐。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上前抄起䦆头,劈向黄世仁。
仆役们惊吓得四散奔逃,黄世仁拼命叫喊:“可惜我几个儿子都外出讨债未归,不能替我杀敌!你们,挡住聂政者,谁伤了腿臂赔十两黄金,哪个丢了性命赔百两黄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仆役们本就是只为讨生活而不顾及道德修养的狗腿子,此时听到黄世仁发狠一般的奖赏,都是欣慰:这老家伙终于肯破财消灾了,我们幸好人多,可以得来这些拼命钱。
仆役们各自拿起棍棒、耙子,前来与聂政拼打。
黄世仁见仆役们阻挡不住,急忙接过身边一人递来的长剑,挥舞着上前助威作势。
沉重的䦆头带着聂政的无比愤怒,“呼呼”作响在夜色中。电光火石之间,仆役们或死或伤,躺满了院子中。
眼见聂政疯狂,院子里已是血浆横流,死伤狼藉。
黄世仁身颤股栗,手持着长剑呆愣在原地。
聂政怒吼一声:“快来比划一下,否则怎么杀你?!”
黄世仁被他狂暴的样子惊吓,很听话地频频点头答应。他口中连声说“好”,随即举起长剑。
聂政双手手举起木柄,将前端的铁䦆像是锄地那样竖劈下去。
黄世仁年轻时应该也吃过苦,手劲也是很足。他奋力挥击,想要拦开䦆头。
但听得“当啷”一声脆响,长剑断为两截。
黄世仁气恼长剑的质量问题之时,已经眼见铁䦆头带着寒风和寒光,砍进了他的头颅内。
院门口挤看的同伴们,见聂政砍瓜切菜一般打死击伤了许多仆役,都吓得浑身发软。
此时再见到聂政把铁䦆头砍进了黄世仁的脑袋里,脑袋也没拦住,直接砍进了胸腔里。
黄世仁瘫软下来,但䦆头的木棒支在地上,撑住了他的身子,正好跪在那里。
他的脑浆、污血迸溅各处,偷看的同伴们惊呼一声,大多吓得昏了过去。
聂政眼见心愿已了,很是宽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