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情绪过于激动，蔡邕让貂蝉拉其回房休息去，自己留下，想与欧阳旭独聊。
欧阳旭送上一瓶矿泉水，蔡邕也是不客气，直接就是倒灌喝干。
清甜，清甜却又丝滑，丝滑却又神奇，此水是天上水的吧。
蔡邕：“欧阳公子见笑了。任何人知道自己未来命运，如此下场，都有些喟然叹息。”
欧阳旭：“蔡大家既然知道，为何执意前行？”
蔡邕：“为大义，也为小女。”
欧阳旭愣了：“关你女儿什么事？”
蔡邕扶须，叹息道：“欧阳公子不是朝堂中人，不明白其中道道，自然看不懂。”
欧阳旭想打人：自己的政治低下，但是也不需要这么当面鄙视吧？要不是看你是老人，一个矿泉水瓶就砸下去了！
蔡邕接着说道：“董卓重待于我，我若是不回长安，董卓定然不悦，欧阳公子，你这小小的店铺能承受董卓的不悦乎？”
欧阳旭……
好吧，真不能。董卓军队几十万人呢！
蔡邕继续自顾说话：“我此次来洛阳，本就是带命而来。我回长安，稳住董卓，方能给昭姬带来安稳。去卫家退婚，也给昭姬名正言顺，日后嫁人，才不会违礼背德，才能不被人骂作一女嫁二夫。”
欧阳旭不理解，但是却知道这是古代人的世道。
蔡邕又问：“欧阳公子，恕老夫无礼，老夫很想知道，董卓还有几年会亡？董卓亡后，大汉，何时安定乾坤？何人救汉？”
欧阳旭苦笑：“老人家，我真不确定董卓灭亡时间。至于大汉，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蔡邕惊瞪双眼，身体摇晃，急急扶椅，这才定神定身，失魂荡魄道：“大汉将亡？”
欧阳旭点了点头。
蔡邕全身力气如泄气的皮球，瞬间萎缩，人如灯灭般，瞬间老了好几岁，凄凉暗笑：“大汉将亡，大汉将亡，数百年基业，竟然消亡？为什么?？怎么会？”
欧阳旭不忍心打击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叹气说：“蔡大家，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改朝换代，只是潮流。你自己也应该看到，董卓把持朝政，天下诸侯，一起联盟攻击。最后没有成功，董卓逃到了长安。可是，这个联盟却让天下诸侯得到了兵权，得到了拥兵自重的名头，得到了分割天下的能力。现在所有的诸侯都分散去了各地，对于董卓早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哪还有人是真心为了大汉而讨伐董卓的？”
蔡邕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名字。
欧阳旭又分析说道：“讨伐董卓之后，董卓占领长安。他们去占领天下！随着时间发展，他们的势力发展下去，越来越巩固，然后一定会相互吞并，相互攻击。最后，有雄才大略的诸侯势力就更大。这跟战国一样，他们这些诸侯已经算是一个个国家，只不过没有名号的国家而已。”
蔡邕听到这，连连大骂：“都是逆贼！”
欧阳旭又说道：“所以董卓活的这几年，正是他们发展的这几年。董卓一死，最强大的势力就会四分五裂。正好，这几年下来，大家势力都相当了，到时候一定更加乱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世道最后还是百姓承受所有。我就怕到时候，外族人打中原，中原又内乱，怎么对抗啊！”
蔡邕听明白了。
这些诸侯前些日子的联盟，散了之后，他们现在应该是回自己的势力发展了。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那就是亡汉之时！
蔡邕更是惊讶这个小小杂货店的商贾之人，竟然有如此见解。
突然，这个大汉之臣，看到了一个亮光：“欧阳公子，你，能否救大汉？”
欧阳旭苦笑：“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杂货店老板，政治我就是一个渣渣，玩不了，天下局势只是机缘巧合下，毕竟我读书的时候历史挺好的，所以看懂一点点。朝堂上，又有多少人跟我站队吗？恐怕蔡大人你，不是因为你女儿，也不会正眼看我的吧。”
蔡邕张口就想否认，但是最后没有违背内心。
蔡邕最后叹息：“董卓不死，反而是诸侯发展强大的时机。少年英才，却是没有好的出身，果然，天要亡我大汉啊！”
这老人无力的双眼，终于是泪落。滴在地上，散开，是不甘或者不愿意承受。
蔡邕静心了许久，才恢复了力气，站起来，对着欧阳旭一拜：“感谢欧阳公子解惑，老朽老矣，小女便留在公子处。望公子收留，为奴为卑，望公子好生对待。老朽半生已经入土，定是要回长安去。纵然躯腐，也是奋力，解我大汉之危。绵绵之力，或许无用，但需为之。今晚老朽夜行，明日请告知小女，勿须担心，既然知道未来命运，老朽定然小心行事。如果侥幸侥幸，能从董卓手上活下，再来洛阳找小女。老朽告辞！”
欧阳旭却是急忙拉住这个忠臣，急道：“何必急于一时？命运这东西，我们可以好好想办法，一定可以改变的。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去送死？”
蔡邕平静说道：“欧阳公子大恩，老朽铭记。老朽不是不知变通之人。放心，我此去定然安全第一，好歹我也是朝廷大臣，董卓老朽也是重视，不会有性命担忧。董卓死后，我自然想办法脱身。但长安之行，却是不得不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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