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淳于炆却笑着道，“夜儿，你念诵的是哪一部经文？你还真是用心，出行捕猎都不忘带上经书。”
煌夜一怔，他的营账内，有棋谱、兵书、甚至古乐谱，唯独没有佛家经文。
他说沐浴斋戒，是因为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只够更衣，而狩猎一天却空手而归，一定会被大皇兄拿来说三道四，这才想出诵经的主意来。
父皇向来是很少关心经文的人，煌夜以为他不过过多地问及。
“《楞严经》……”没有犹豫，煌夜还是回答道，“儿臣读的是这一本。”
“哦？此经分为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三部分，不知夜儿读的是那一部分？”今日的皇上也是奇了，怎么突然对经书起了兴趣，众人都感到好奇地看着皇上和九皇子。
“是第二卷，陛下！”突然，有一个小人儿端着一个漆盘，上头盖着一块黄绫，贸然地闯入进来。
“哦，是吗？”淳于炆并没有怪罪，只是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夜儿身边也有孩子作为童仆了。
煌夜自小就与大人打交道，他训练出来的那些个骑兵，年龄可都比他大多了。
正因为如此，淳于炆多瞧了几眼筵席下的童仆，但是他俯首低眉，根本看不清容貌。
“不得无礼，进来需要通传！”煌夜厉声道，接着又向父皇请罪，说自己管教不严，请求降罪。
淳于炆自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罢了罢了，你到底还小，不能太为难了你，你能有这份为苍生诵经之心就已经足矣。”
“皇上能有这样一位普爱众生灵的皇子，可真是福气啊！”赵国维很识眼色，他知道皇上不是突然对经书感兴趣，而是想通过与九皇子的对话，突出九皇子的优异之处给大家看。
能立为储君的人，可不只是大皇子一个！这也是在警告那些拥簇大皇子的人，皇上还活着呢，不要弄错了对象，谁才是你们的真主子！
那些大臣果然不在言语，尴尬地笑着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唯有大皇子气得脸都青了，却不能有半点的发作。
“不，父皇，儿臣依然有错，教导下人无方，会回去认真反省，并继续诵经斋戒直到秋狝结束为止。”
淳于炆有感于他的诚心诚意，便恩准煌夜回去了，之后的宴会连歌舞奏乐都停罢了，只是听昆虫蛐蛐儿的叫声，只观灿烂的星河，倒也显得清雅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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