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都是积雪。庭院深处,有一盏石头灯笼,在深蓝色的冬夜里亮着,让柯卫卿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然而梦是假的。在这里就算看不见,柯卫卿也知道侍卫、太监都立在阴影之下,时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柯卫卿暗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朱红的窗扉,回到铺着雪白锦被的奢华龙榻,又是一个心情抑郁的不眠之夜吗?
他实在是太想念卿儿了,自从弥月礼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都一个多月了,卿儿一切都好吗?他长胖了吗?
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一直在柯卫卿眼前晃动,让他的心也跟着揪起。直到生了孩子,他才知道什么是身为“人父”的感受。
好想亲手抱着他,给他唱歌,逗他笑,卿儿还是这么爱哭吗?那天听乳母说,他只要一看见生人就会哭闹个不停。
柯卫卿好怕自己这么久都没看见他,会不会在卿儿的心里也变成一个陌生人呢?
“唉。”柯卫卿烦躁不已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他想向皇上跪请去探视一下孩子,哪怕是片刻也好,可是同样的,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皇帝了。
皇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自然是不会来这里了,而且兰贵妃自从生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皇上就算是来到后宫,也只是去锦燕宫里住。
柯王妃为照顾女儿还长住了下来,为此,兰贵妃请求皇上建造新的宫殿,给她们母女团聚,听说皇上已经准许了。
“煌夜……”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柯卫卿才能这样低声地唤他,如果自己是妃子的话……是不是也能这样名正言顺地陪着皇上?
不!事到如今,想这些无用的事情,只会让自己更加迷失方向。
柯卫卿闭起眼睛,另一件让他心焦难安的是,明明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为何浑身提不起劲呢?
以前打仗受伤了,养好之后随时都可以上战场,现在好像连笔杆子都快握不住了……。
柯卫卿想,既然皇上饶恕了巫雀族的死罪,那么他该更努力地为皇帝做事,哪怕是当个清扫宫苑的下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总比像现在这样,被深锁在宫里头的要好。
柯卫卿感觉全身上下都快发霉了,最受不了的,还是那种身处“囚笼”般地窒息感。
太多的人监视着他,尽管言语恭敬卑微,却一直把他当做囚徒。他才迈出西暖阁一步,就会被侍卫拦住盘问。若在院子里散步,就会有十数个宫婢太监跟随在后。
那仿佛防着贼人一样的态度,让柯卫卿很是难受。
“唉……。”那样还不如让他真正地入监呢!柯卫卿暗暗叹息着。突然“吱嘎”一声,门扉被触动的轻响划开寂静的夜,柯卫卿一惊,有刺客?!
不,这不可能,在这种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方……!
沙沙。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足音,以及那缕似有似无的麝香气息,让柯卫卿的心猛一悸动,来人是——皇上?
煌夜无声地脱去了虎狍裘皮做的大衣,放在一旁的圈椅里,然后,掀开锦被的一角,钻进了床里。
柯卫卿的身子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双臂不自然地维持着抱头的姿势,双眼紧紧地闭着。
“卫卿,你睡着了么?”煌夜低声耳语透过双臂听起来有些模糊,却极度震撼着柯卫卿的心,怦咚怦咚,快要蹦出胸膛!
‘真是煌夜!’柯卫卿做梦也没想到,煌夜会在深更半夜里突然驾到,而且没有任何人通报,他看上去就像是来找情人幽会一样。
想到这儿柯卫卿感到羞耻,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唯有装作熟睡,尽管眼睫在微微的颤动。
“听他们说你房里的灯总是点到天明,朕还以为你失眠,来看看你。不过……看起来,你很好睡嘛。”煌夜调侃般地说着,又解下金丝编制的帝冠,放在一旁的方桌上。
柯卫卿更紧张了,此时不睁眼算是欺君之罪吗?不,皇上说不定只是试探,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正醒着。
就在柯卫卿胡思乱猜的时候,煌夜低头亲吻他的后颈,一只手也理所当然一样,横在了柯卫卿的腰上,将他搂过去。
柯卫卿的脊背碰到比被窝还要热上百倍的胸膛上,脸孔哄一下的热了。
不可以被发现,要不然……!双手不由地微握成拳,以抵御那种莫名的悸动。
“卫卿。”煌夜的手伸进柯卫卿的长衫里,低头,一口啃上柯卫卿的肩头。
柯卫卿差点惊喘出来,却把眼睛闭得更紧,他完全忘了这混乱的心跳已经出卖了他。
“你不吭声的话,朕要做了哦。”煌夜松开牙齿,另一手拨开柯卫卿的衣衫,就能看到白晰的肌肤上,那鲜明的几乎渗血的两圈淤痕。
“——?!”柯卫卿僵住不动,要做的意思是……?
煌夜直接把柯卫卿的沉默当作是同意,不过就算他不答应,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
为了等这一天,煌夜足足忍了一个月又十天那么久,因为北斗说现在不可以碰柯卫卿,所以他一直用理智压制着疯、狂又贪、婪的欲、、求,当然压抑得愈久反弹就愈大,他如今是再也无法忍耐了。
像是要确认柯卫卿是否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煌夜的左手在解开碍事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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