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就那样，我平时也没少被刺，听听就算了，千万别理他。”叶深觉得车内鸦雀无声气氛实在是有些冷，便出口劝慰。
叶深以为宋清川会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但破天荒的，这次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冷着个脸伸手将车窗上的遮光网拉起来，让挨着窗坐的小助理不至于被强光晒眯了眼。
“开车吧。”宋清川淡淡地开口。
“哦哦。”叶深将车开了出去，心里已经对这个很得宋清川青眼的助理刮目相看了。
真正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是处在暴风眼的余霁，这个突然冒出来发脾气的人他根本不在乎，都做好了被撵下车的准备了，但他意外的是宋清川居然这么护着他。
余霁用余光去看宋清川绷紧的下颌角，他是在生气吗？
盛天公寓
宋清川带着余霁跟叶深打了声招呼就先去林暗家里守着，剩下的人跟着叶深在附近隐藏。
等宋清川人进了房，在微型耳麦中打了报告，叶深才通过对讲机吩咐警员将林暗独自放下车。从市局开始出发，他们就带着林暗在青羊区大街小巷大张旗鼓地转了好几圈，如果十五真的在暗中注意林暗的情况，务必要他知道林暗已经毫发无损地回了家。
出发前，叶深曾向林暗三令五申，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回家。
林暗知道他们这是在利用自己引出十五。
他陡地一笑，徒增凄凉：“之前我想着我能护着他，现在只要他愿意，我只想跟他一起承担。”
林暗下了车，平时闭着眼都能走回家的路竟是那么陌生，暗下去的天空将空荡荡的枝头压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低空掠过的大鸟偶尔发出凄厉的叫声，昏暗的楼道看起来阴冷潮湿，真能通往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吗？
林暗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住的地方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抵抗，他苦笑出声，怪不得十五不愿意待在这里，怪不得十五要跑出去。
他站在楼下，从裤袋中伸出手输入单元密码，颤巍巍的指尖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画家的手，他有多久没自己输入过密码了？每次回家都是十五从他身边飞出去扑到大门上飞快地解锁，然后将他锁在门外，透着玻璃看着他又好笑又好气的脸，这时候他就会隔着门将气息都喷洒在玻璃上映出的那张纯真得有些过分的脸上，顺便哄上一句“好十五，给我开开门吧”。
“好十五，给我开开门吧。”林暗对着空无一人的玻璃门内侧哽咽出声。
无人应答。
“我答应你，今晚吃炸鸡配可乐。”林暗咬着牙，胸口处竟像是被人挖了一个血窟窿，空荡荡的，他以为自己是个行尸走肉了，却无端落下泪来，滚烫滚烫地刮过面颊。
“你说你不喜欢坐电梯，现在我知道缘由了，不坐就不坐。”林暗没看见电梯门上毫无生气的自己，直直往楼梯间走去，“你回来，多少层阶梯我都陪你走。”
林暗用力吸了吸鼻子，想将鼻腔中涌出的情绪用力地压下去，却卡在喉腔处有些窒息。
彼时十五每次都闹着要走楼梯，楼梯间的声控灯不怎么灵敏，灯光一暗他就拽着林暗的手臂不放，这时候林暗就毫不客气地笑骂一声“人形八爪鱼”，换来十五拽得更紧的手。
“现在到第八楼了，你又要闹着让我背了，上来。”林暗对着空荡荡的楼梯出声，甚至微微弯了腰，在等那熟悉的重量压上来。
没有任何回应，憋闷的楼梯间粉尘极大，全都扑在林暗身上也不及十五的重量。
林暗保持着手臂向后托举的姿势，愣愣地站着，光线太暗没人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只有肩膀颤抖着，他再也忍不住，泪水翻涌而出，在这窄小的八楼空间里哭红了眼，却又不肯痛哭出声，怕惊动了这方狭小天地里两人的美好回忆。抬举得发僵的手等不来记忆中的人，也顾不上擦干脸上苦涩的泪水，只能让那脱了线的冰冷水珠子顺着脖颈滚落进衣领。
我消失的爱人，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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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文的各位，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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