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川和沈妙约在市局附近的咖啡厅里，位置靠窗。
“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宋清川帮她点了一杯美式。
江妙被嘴里的咖啡苦到了，一路上的忐忑不安也被暂时压下。
“那天……就是三叔住院的那天，你们看到二叔了对吗？”沈妙小心翼翼地确认。
“对，之后就看见你从江淼病房里出来。”宋清川回想起沈妙从江淼病房里出来时有些慌乱的样子。
“我在病房里的屏风后面……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江妙有些难以启齿。
“现在任何一条线索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而且案件细节警方是绝对保密的，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宋清川先给她补了一剂定心剂。
“是三婶和二叔之间的事。”说完，江妙如释重负，她端起杯子喝下半杯咖啡，被苦得皱紧了眉，没人知道她这两天内心有多么煎熬。
宋清川不觉得很震惊，倒是可以解释江淼哮喘病发的原因了，在清醒之后立刻跟前来探病的江森摊牌也的确像江淼的作风。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办案细节不会外泄。”宋清川出声宽慰。
“那个……林暗的消息可以透露给我吗？”江妙突然握住了宋清川的手。
“如果林暗跟你都没有联系的话，跟我就更没可能联系了。”
对街，何桦载着余霁坐在车上。
“想不到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一个人，居然偷偷用上班时间来把妹！”何桦往窗外探着头。
“很好看吗？”余霁突然出声。
“还好吧。”何桦不明所以，但内心燃烧的八卦之火主宰了他，驱使他拿出手机想要拍照留念。
“我问你，你老婆怎么没的？”余霁在他按下快门之前脱口而出。
何桦笑容僵在脸上，垂头丧气地关了手机，闷声说：“我赶跑的。”
“为什么赶跑？”
“因为她偷人。”
“怎么发现的？”
“在家偷人。”何桦用力地搓了一下脸，“给我留点脸行吗？”
其实余霁知道这件事还是何桦女儿说的，“妈妈跟叔叔在沙发上盖被子睡觉觉！”
“为什么要突然刺激我……”何桦吸了吸鼻子，好像随时要落下铁汉泪。
“行了行了，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余霁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表演。
何桦发了车，走远了又觉得哪里不对，他老婆偷人跟宋清川偷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宋清川偷什么人了？
“江淼不情不愿地交代了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他在午饭过后碰上了梁泉，梁泉跟他说了一些张嫣生前的事激起他对亡妻的怀念，生了要去看看亡妻的想法所以独自进入灵堂，然后手机邮箱就收到新邮件，是一些张嫣和江森亲密的照片，他气急之下引发哮喘，在几乎没有抵抗力的情况下被梁泉持刀伤害。”
叶深拿着黑笔在白板上四个人的照片上画来画去，一会儿是爱心，一会儿是单箭头。
“我有异议！”谢云岑脚一撑，转椅稳稳地停了下来，“江淼对张嫣的情感还没好到舍不得她死去还自己主动去灵堂上吊唁的地步吧？”
“这个不难解释，梁泉利用江淼死要面子的特点跟他说一些‘江先生情深义重想必很舍不得亡妻孤苦伶仃吧’或者‘江先生这么重情义的人一定是要去亡妻面前悼念一把的对吗？’之类的，把江淼逼进空无一人的灵堂，然后实施犯罪。”宋清川将面对叶深的转椅稍稍偏转一点角度。
“对，梁泉的口供里也有交代他利用江淼的虚荣心将他骗进灵堂的细节。”刘皓哗哗地翻着笔录本，将那部分内容投影在屏幕上。
“邮箱地址查了吗？技侦。”叶深问。
“对方用的虚拟IP地址不停地在变，并不能确定事发时邮件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技侦回答道。
“能那么巧的抓到江淼进入灵堂的时机发送邮箱，说明当天江淼有可能一直处于凶手的监控之下，刘皓。”叶深又拍拍两下黑板。
“是，排查到当天一个名叫赵粤的服务生有很大的嫌疑，他的名字是假的，但图侦通过还原监控图像还是得到了较为清晰的头像，天眼系统筛查之后确定此人原名陈飞，京州人，没什么正经职业，两年前因为疑似贩卖毒品被抓过一次，但是没有实质性证据就被放了。”
“京州？”宋清川问。
“是的，就是江淼公司的所在地，也是316国道投标意向书上载名的地点。”叶深解答了宋清川的疑问，“看来有必要走一趟了，谢督查，一起吧。”
谢云岑瘫在椅子上欲哭无泪。
余霁坐在福利院钢琴教室外的荡秋千上，秋千其实是大树干上垂下的粗绳再吊一块木板，此时晃荡的幅度还没有风刮的大。
秋千架得还挺高，余霁坐上去脚堪堪碰到地，他收了脚让风带着他晃动，连思绪都被这冬日的寒风吹散。
现在算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吧，那些人也没有再跟着他了，他跟何桦的联系更方便了些，这一切都多亏了宋清川的身份，多少让那些人收敛了一点。
但远远不够，他不愿意承认，他已经和那群人……
几个月的清净真的是太奢侈了。
他不会忘记这些都是宋清川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给他的，那似乎是个多情又浪漫的人，如果只是轻轻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当做回报，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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