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颂抓着毛巾在头上揉了几下,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没什么……记不得了。”
嘴里又干又苦,秦颂抓过玻璃杯里的冷水猛灌了下去,胸腔里灼热的刺痛感方才减了下去。
封居鸣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多问,转身进屋。
走到门口,他转头,看着仍旧呆立着的男人,“如果做了不太好的梦,要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这样你就不会太害怕了,你活在现实世界,而梦总是会醒的。”
空旷的客厅里静悄悄的,秦颂把手里的毛巾扔回浴室,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他看到镜子里的人神色憔悴,形如枯槁,整个人死气沉沉。
假的么?
镜子里的人笑了一下,合上了眼。
15
青色的草坪上,穿着印花短裙的小女孩和萨摩耶脸对脸趴着,小手揪着萨摩耶长长的毛,生无可恋的唉声叹气。
一只皮鞋踢了踢狗的肚子,萨摩耶打了个滚儿,摇着尾巴撒着欢儿跑开了。
果果抬起头,小脸一瘪,喊:“三叔……”
封居鸣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伸手扯她头上的小辫子。“你怎么了?失恋了?”
小女孩一脸哀怨,“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封居鸣点头,“倒还挺有觉悟的。”
果果扯他的衬衣袖口,问:“你是来看弟弟的?”
“不然呢?”
封月已经出院,按旧习俗,要在娘家住上一个月,封瑞安临时改了计划,延后去往英国。
小女孩敏感的皱起了眉,“弟弟是新人,我是旧人。”
封居鸣敲敲小侄女的头,抬脚往屋里走,“你是小人,有空多想想敖子睿吧,男人都不喜欢小人。”
果果撇撇嘴,彻底蔫儿了。
上楼的时候封月正倚在床头看书,一旁婴儿床上的端端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颊边两个小酒窝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还不错嘛,”封居鸣捏捏小孩的脸,问:“守之呢?”
“和老爷子在书房呢,”封月合上书,似笑非笑,“你最近不是忙得很吗?还有空来看我?”
封居鸣自顾自在旁边坐下,“看端端,不是看你。”
封月叹气,“你说封家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啊,事情一茬接一茬,听说锐安最近也不太平,几个老股东闹着要重新划分股权,大哥忙得好多天没着过家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自然有人跳着脚要立威信,”封居鸣喝了口茶,皱眉,“这什么茶,味道怪怪的。”
封月不回答,压低了声音,“年纪大了还不消停呢……张妈说前两天送宵夜送的两个房间。”她意味深长的笑,“娶回家又放旁边养起来,老爷子什么时候变成善男信女了?”
封居鸣眯起眼,面露不虞,“封月,你操的心分一半给你儿子就好了。”
封月看他一眼,唇角带着些许讥讽,“说得你好像心如止水一样,老三,你骗骗大哥还好,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全是坏水,指不定已经在下什么棋了呢。”
封居鸣看她一眼,人人都说他们两姐弟是最像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何守之敲敲门,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老三,你来了?”
封居鸣起身,“出去谈,不要吵到孩子。”
何守之进门看了看端端,在妻子肩上轻轻捏了一下,跟了出去。
封家大宅的装潢像极了封瑞安,沉闷,古板,偏厅点着檀香,闻得封居鸣直皱眉头。
何守之开了红酒,封居鸣摆摆手,“等下要开车。”
何守之笑,“和你二姐吵架了?”
封居鸣摇头,“三观不合。”
“得了吧。”何守之怼他,“你还跟我谈三观,你知道三观两字怎么写吗?”
封居鸣不置可否,问,“我要的东西呢?”
何守之从旁边的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所有资料都在这里……这人是谁啊,你查他做什么?”
封居鸣不回答,只道:“谢了。”
何守之耸耸肩,不再多问,“老爷子刚刚还提到你呢,想知道他说什么吗?”
“反正不会是好话。”封居鸣起身,“为了不再听一次,先撤了。”
秦颂趴在办公桌上改卷子,胃里隐隐作痛,他抓起一旁的水杯灌了几口,桌上的台历赫然翻到六月十四号,他神色一僵,伸手将那页纸撕掉,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哎秦老师!”宋易推推他,“放学去聚个餐吧,听说晴安路新开了家餐厅,味道不错价钱也公道。”
秦颂摇摇头,继续低头改卷子,食指因为太用力弯成一个小小的弧形。
“唉,秦老师你太无趣了,你这样可怎么找得到女朋友啊!”
背后的英语老师隋颖笑着打趣:“宋老师你可别瞎说,秦老师这种持家的男人现在最吃香了,找到一个可是大福气呢!”
“那也得有人找啊!”宋易恨铁不成钢,“秦老师太闷了,女孩子都喜欢主动风趣一点的,秦老师怕是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吧?”
秦颂挤出一丝笑,脸色苍白。
“啊呀!”隋颖突然叫出了声,手里扬起一份资料,“秦老师今天生日呀?”
秦颂手猛地一颤,手里的笔几乎要戳破试卷。
“哎?”宋易回头去看,“你怎么知道的?”
“主任让我统计教师资料的啊,说是安排监考要用的。”隋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六月十四号,可不就是今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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