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漆黑，秦颂抬手敲了敲门，有些迟疑地开口:
“……封居鸣，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窗外的雨声。
许久，当秦颂忍不住想要推门的时候，封居鸣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他气息有些不稳，带着微微的喘息，语气却是冰冷刺骨的，
“……滚。”
秦颂怔在原地。
那样冷酷的语气，带着滔天怒意，让他一瞬间恍了神。
相识以来，这个男人一直是冷静随和的，说话时经常带着戏谑的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虽然有时让人捉摸不透，总的来说是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
所以这是怎么了？
秦颂手摸上门把，再次开口，“你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透过门缝可以听到封居鸣越发急促的粗喘。
忽然，两声轻笑在喘息的间隙传来。
秦颂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后窜出来，他下意识地想逃开，却又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秦颂……这是你自找的，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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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刺眼的阳光从大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屋内一片狼藉，飘窗边上扔着车钥匙，几阵风吹过，颤颤巍巍滚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封居鸣动了一下，还未睁眼，鼻子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他撑着床坐起来，头还有些昏沉。
他抬手想揉揉太阳穴，却在抬起的瞬间紧握成拳。
宽大的床上一片凌乱，衣物散落一地，身下的床单被揉成一团，到处是斑斑驳驳的痕迹。
秦颂面朝下躺在床边，双手压在身下，太阳照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单薄的躯体上满是青紫，干涸的红白色痕迹从股缝蔓延到膝弯，整个人毫无生气。
封居鸣瞳孔一缩，昨夜疯狂可怖的场景闪过脑海，他眼里闪过少有的惊慌，伸手将赤｀裸的人轻轻翻了过来。
秦颂的双手被绑在一起，****红璎肿得不像样，嘴唇和白`皙的脖颈上是结痂的伤口，身上到处是齿痕，他紧闭着眼，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上，即便没了意识，眉头依旧紧蹙，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封居鸣抬手抚上他清瘦的脸，手指放在他嘴唇上方，微弱的鼻息扫过指尖。
心猛地收紧，封居鸣回过神来，看着满是污秽的房间，双手微微用力，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
秦颂的房门开着，一夜未关的窗台上积了一滩水，窗帘被打得湿透。
这是封居鸣第一次进秦颂的房间，屋子很简陋，桌上床上都是书，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将人放在床上，封居鸣抖开薄毯盖在他冰凉的身上，找出手机给纪霖打电话。
纪霖是纪言的堂哥，市医院的外科主任，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打了两遍没人接，封居鸣有些烦躁地扔掉手机，打开衣柜找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很简单，大多是黑白两色的衬衣或体恤衫，封居鸣拿了件白衬衣休闲裤，有些笨拙地往秦颂身上套。
穿裤腿时，抬起的腿拉扯到了隐秘的伤口，秦颂闷哼一声，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封居鸣手一顿，低下头看他的眼睛。
原本黑亮的眸子没了焦点，并没有完全醒过来，他微张着唇小口小口地吸气，却仍旧带动了身上的伤口。
冷汗几乎是一瞬间淌下来的，秦颂喉咙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皱着眉闭上了眼。
心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拧了一下，封居鸣伸手擦干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凑到他耳边轻声地喊:
“……秦颂，听得到么，我……很抱歉，你伤得很重，我要带你去医院。”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眼睛仿佛睁不开，身体却微弱的挣扎起来，他嘴唇翕动，语不成调，
“……不要……”
是不要去医院，还是不要再见到他？
封居鸣抿紧唇，伸手继续给他穿衣服，秦颂费力地睁开眼，右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带着哀求，
“……不要……不去医院……”
莫名地松了口气，封居鸣抬手，握住抓着他领口的手，轻声哄道:
“乖，我陪着你，别怕。”
话一出口，他有些发怔，如此温柔亲昵，就好像对方是自己深爱的情人。
可他那一身伤，全是拜自己所赐。
仿佛用尽了力气，秦颂头轻轻一侧，再次失了意识。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封居鸣到底是不忍心，轻轻将人放平，拿过手机继续打电话。
好在这次终于接了，纪霖急着要去开学术研讨会，听他语气焦急，便留下几个药名，答应会尽快过来。
挂了电话，封居鸣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拉上窗帘，下楼去买药。
好在小区附近就有药店，几个年轻店员好像认出了他，偷偷拿着手机拍照，他顾不上制止，拿了药匆匆而去。
大雨过后的阳光越发灼热，一来一回出了一身汗，打开门，封居鸣心一沉。
他走时特地关了秦颂房间的门，可现在那扇门被打开了，床上空无一人。
他脑袋空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的浴室门关着，里面有水声传来。
心下一松，他把药扔在沙发上，客厅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玻璃碎片，他蹲下`身，在一堆碎玻璃中捡起了一块，是一只碎裂的杯底。
封居鸣起身，将那只残破的杯子举到眼前，杯底凝固着一层淡黄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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