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接过来,随手扔在座位旁边,低头去翻书。
燕南踌躇着,欲言又止。
秦颂抬头看他,问,“有事?”
燕南有些发愣,说话结结巴巴,“……那、那天你让我去教导室还伞,我以为……以为老师有话要说。”
“没有,”秦颂回答,“回去午睡吧。”
燕南涨红了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秦颂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打开手里的书摊在脸上,仰头靠上椅背,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苏子意站在花坛边,看着藤椅上的人若有所思。
下午连着两节课,站久了身上仍旧有些不舒服,好在课本内容已经结束,发了卷子下去秦颂就搬了张凳子坐着看书,眼角余光能看到燕南一直朝这边打量,眼神里有忐忑,迷茫,甚至期盼。
秦颂没有抬头看他,有些事当时想做,现在已经没有精力了。
放学的时候起了风,宋易唯唯诺诺的在接电话,应该是他那个刁蛮的女朋友有诸多不满。秦颂套了件外套,低着头朝校门口走,一只手突然揽住他的肩膀,苏子意的声音带着笑意,
“秦老师,一起走吧?”
还没等他拒绝,苏子意却放下了手,“……啊呀,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秦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停在操场对面,格外打眼。
“那是校长的车,”宋易终于打完了电话,“听说这小子是校长的亲戚,不然怎么可能刚毕业就到重点高中实习啊。”
秦颂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车,半晌,他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大步朝校门口走去。
苏子意打开副驾驶的门,笑着喊了声姐夫,坐上车却是一愣,后座坐着个穿黑西装的英俊男人。苏子意迟疑了一下,喊,“三哥。”
封居鸣看着车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窗外,秦颂低头疾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何守之瞥他一眼,发动车子,
“看什么呢?”
“没什么”
封居鸣收回视线,眼里闪过幽暗的光。
再等等,等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决不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31
封居意坐在副驾驶,眼睛不停朝后瞟。
何守之好笑地看他一眼,问:
“你们两兄弟在打什么哑谜呢?”
封居意连忙摇头,何守之懒得拆穿他,换了个话题,“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封居意想了想,“还挺好玩儿的。”
何守之失笑,“当老师可不简单,要看考试成绩看升学率,合着我费那么大心思就是让你来玩儿的?”
“很难吗?”封居鸣突然开口,“弄一个没有文凭或者专业不对口的人进来当老师也不难吧,不是连工作履历背景毕业院校一片空白的都可以做老师吗。”
何守之被他一长串话弄的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
“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大怨气呢。”
封居意一脸忐忑,“……姐夫,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何守之安慰他,“别听你三哥胡说。”
封居意点点头,看了眼窗外,“我们去哪儿啊?”
车里瞬间沉默下去,封居意有些不安的看看另外两人,“姐夫?”
何守之叹了口气,回答,“律师事务所。”
到的时候封月和封居临已经到了,杨律师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大推公式化的法律条文说完后,他将打印好的文件分别递到了几人手上,
“封先生最后一次更改遗嘱是在三天前,这份遗嘱已经生成了法律效应,你们都看看吧。”
财产分割很简单,封瑞安手中锐安集团的股份分为五份,分别划入五个子女名下,几套房产留给了果果和端端,其名下另外的所有财产和藏品等不动产,都给了他名义上的妻子,秦渺。
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暗有乾坤,的确是封瑞安的作风。
封月率先开口,语气不善,“这是什么?他有多少财产公证过吗?他自己清楚有多少吗?就这样全部给了那个女人,是不是……
何守之按住她的肩,打断了她。
杨律师斟酌着开口,“这是封先生的遗愿。”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遗愿二字,提醒着在场所有人,那个专制冷酷的男人,即将命不久矣,所有金钱名利不过是身后事,从此生死相隔,所有种种,都将被一块冰冷的墓碑隔断开来。
封居临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了?”
“生病,”杨律师有些无奈,“封先生没有多说,我以为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的。”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封月也变了脸色,平日里高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忍,声音也沉了下去,
“行了行了……过两天我就去英国看看,他的儿子不管他,我这个做女儿的总得陪在他身边。”
封居鸣掏出笔在文件左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起身走了出去。
夜里空气很好,封居鸣靠在车身上点了枝烟,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年轻的女人牵着幼小的孩子,踩着月光渐行渐远。
很久以前,母亲也曾这样牵过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冬天的时候封居鸣总会悄悄挣脱,她长得很漂亮,大眼睛柳叶眉,没有攻击性的美,却也让人留不下深刻的印象,离开不过十多年,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当时他刚上高中,最小的居北才四岁,封瑞安冷静又平淡的对几个子女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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